「就算我騙了你,難道你能忘了我嗎,你要真忘了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跑來臨海,不就是為了找我嗎?我知道,我是你的初戀,陶知,你不想和我複合嗎?」
聽到這裡,趙景深直接拿起手機,在空曠的巷子中,他用沉靜的口吻突兀地發聲:「警察嗎?這裡有人搶劫,在鋼鐵廠旁邊的民宅。」
前面兩個人一聽,俱是一驚,張文駿慌慌張張喊了一句「誰」,然後便連滾帶爬跑了,陶知也嚇得夠嗆,他想走過來又不敢走過來,只是結結巴巴喊了一句:「沒、沒搶劫。」
還護著張文駿嗎?
趙景深面色很冷,他沒有回話,也沒有再上前,而是轉身離開了。
走到街角的時候,他看到了老鼠一樣竄入紅燈區的張文駿,那狼狽的樣子讓他感覺很噁心,但他還是跟了上去,眼看著張文駿躲進了一個女人的房裡,他便直接打了110,舉報這裡有黃色交易。
半個小時後,紅燈區一片寂靜,而被直接舉報的張文駿則沒有躲過這一劫,被警察拷走了。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發亮,趙景深才覺出了身心一齊湧上的疲憊,他回頭看看破敗的違建房,顫顫巍巍立在臨海市一片高樓大廈的腳下,是那樣的渺小不足,就像陶知一樣。
也像陶知一樣,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趙景深在腦中反覆地想著剛才兩個人的對話,他想,陶知應該是真的對張文駿念念不忘,否則他來臨海做什麼?他又為什麼剛剛為張文駿辯駁說「沒有搶劫」?想到這裡,趙景深心中已經不是悶痛,而是尖銳地疼,為什麼,為什麼他最敬愛的兄長會愛上這樣一個人渣!甚至為了人渣拋棄他!
一個念頭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樣,突然從趙景深的內心滋生而出,他討厭陶知,更討厭喜歡張文駿的陶知,更討厭不要他的陶知,如今再見,他怎麼能輕易放過這個欺騙他又拋棄他的兄長呢?
他要報復他,他要將陶知的過去和未來都把握在自己手中,哪怕採用一些不齒的手段,而陶知是同性戀,這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
當年剛剛知道陶知和張文駿事情的時候,趙景深很不能理解,他查了一些相關資料,過程中沒有牴觸但也沒有衝動,但只要一想到陶知會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他就覺得心裡在燒,那段時間他特別叛逆,學會了抽菸喝酒逃課,因為太過惹眼也會和人打架,但他從不談戀愛。
說談戀愛,他就想到陶知和張文駿,想到他們,他就痛苦得不得了。
那時候給他表白的同學不少,女孩多,偶爾也有一兩個男孩,他對他們毫無感覺,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男生還是女生,但他曾經幼稚地發過誓,一定不會變成同性戀,為什麼,因為討厭陶知和張文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