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注意安全。」
叮囑結束,趙景深便離開了,當然他不會真的回家,他再次坐在了對面咖啡廳的位置,只不過這次防止被發現而坐在了二層。
一杯沒什麼味道的加糖美式,一塊沒什麼味道的圓形貝果,這就算是趙景深的晚飯了,從和陶知重新相逢以來,他一直胃口不好,這兩件事似乎沒什麼聯繫,但的確發生在同一時間。
趙景深縝密地計劃著每一步,看似冷靜周全,其實並不是,他每天晚睡早醒,用很長的時間發呆,隨便吃著垃圾食品,翻看無腦的偶像劇,偶爾抽菸喝酒,偶爾與人閒聊,他停止了自己所有的興趣和規劃,全身心專注在陶知身上,雖然每天只有一起回家那兩小時。
從這裡其實看不到店內情形,但是趙景深可以想像到陶知與人說話的神情、小口抿酒的模樣、幫人拿紙巾時粉色的指尖,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現在喝的不是一杯美式,而是酒。
兩個多小時之後,幾個人從店裡說著笑著出來了,趙景深便下了樓,一直看到陶知和他們分別,他才從另一邊跟了上去。
對了,趙景深拿出手機給陶知發了一條簡訊:【我剛到家,你結束了嗎?記得睡前喝醒酒藥】
陶知看起來喝得並不多,只是拿出手機看了很久,才戳著按鍵一個字一個字打過來:【我馬上回家,你早點睡,晚安】
隨後,陶知騎上車子,慢慢悠悠地、歪歪扭扭地向前移動,趙景深就跟在他後面,不緊不慢,不急不緩。
現在相熟了,趙景深覺得和陶知坐一班公交很容易被發現,所以他乾脆打車跟上,他以為陶知會睡過頭,但沒有,他准站下了車。
穿過熟悉的紅燈區和兩排昏黃路燈,走進自建房那彎彎繞繞的小道里約三百多米,就到了陶知家的樓下,趙景深沒跟上,他看著五層那一戶的燈亮了又滅了,又在下面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踏上了上樓的台階。
先敲敲門,沒有聲音,又給陶知發了條消息:【睡了嗎,我有點失眠】,亦沒有回覆。
於是趙景深拿出鑰匙,輕輕擰開了門鎖,一開門,一片月光鋪面而來,屋裡是深藍色,不像城中的夜晚,倒像海里的房屋,他踩著輕又實的步子一點一點向前走,四步,就走到了陶知的床邊。
床頭的桌子上放著開蓋的「醒酒藥」,趙景深將小瓶子拿起來,裡面已經空空如也——這當然不是什麼醒酒藥,而是十幾度的果酒,味道和厚重的橙汁幾無差別,一小瓶下去,陶知只會睡得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