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同學,我我......」
趙景深拿過耳機重新戴上,打斷了陶知的逃避:「有我呢你怕什麼。」
就是因為你在我才怕,怕給你丟人啊。
陶知咬咬嘴唇,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只能答應。等掛了電話,他就開始焦慮見面那天要穿什麼衣服鞋子,要不要提前剪頭髮,開口第一句要說什麼,他們都比他小,怎麼稱呼他們?如果聊到不懂的話題,他要怎麼接話?
這種焦慮無法消除,只能做些什麼來緩解,於是陶知問了趙景深具體的時間地點,是周六的撞球室,然後他便看了那天的天氣,挑了衣服剪了頭髮甚至提前學習了撞球的玩法和規則。但周五周六趙景深都沒回家,周六下午,就在陶知穿戴整齊在家裡坐立不安的時候,趙景深發來消息:【抱歉,改地方了,你來后街66號,Down bar】
這幾個英文字母真是讓陶知眼前一黑,他複製搜索翻譯,出來三個字「向下攔」,顯然並不是這個意思,可他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一邊穿鞋向外走,一邊不得已求助之前燒烤店的年輕同事,沒過一會兒收到回覆:【酒吧啊,這酒吧在咱們這條街挺有名呢,就在后街上】
酒吧兩個字,足矣讓陶知眼前二黑,他哪裡去過那種洋氣的地方?來了大城市後,陶知就修正了自己以前關於酒吧的認知,那不是紅燈區,而是一個屬於熱烈的年輕人的地方,是一個奔放擁擠吵鬧但充滿青春色彩的地方,也是他永遠不會踏足的地方。
可陶知已經答應趙景深,此時也不能回頭,他硬著頭皮步行到了后街,年輕人的衣著相當潮流,有人鼻釘唇釘,有人短裙皮草,有人花花哨哨,陶知覺得自己與地上的螞蟻無甚區別,他幾乎挨著牆根前進,埋頭看著導航。
「去哪,走過了。」
忽然,清清淡淡一道聲音在陶知側身響起,他偏頭一看,螢光彩燈拼接的英文字母前面站著趙景深,但今天的趙景深和平日裡大不相同,他一邊耳朵戴著小巧的耳環,穿著純黑色襯衫,黑色褲子,白色板鞋,眉毛壓著眼睛,略長的頭髮有些亂,但生在那張臉上,就好像特意抓過的造型一樣,帥得萬眾矚目。
陶知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晃花了眼,他小心地向前走兩步,趙景深難得嘴角翹起一抹笑意:「不認識我了?」
「你......很帥。」陶知吞了吞口水。
「偶爾換換風格,你不總說我是年輕人但太老成了嗎,但我覺得襯衫並不顯年輕,我今天看起來有二十五歲吧。」
的確不像十八歲,但這張耀眼的臉在發光,像天神的禮物,並不屬於凡間。陶知搖頭:「沒有,很帥,真的,沒見你這麼穿過,你還戴了耳環。」
「十五歲叛逆期,一邊打了三個耳洞,後來長住了四個,剩左邊耳垂一個,右邊耳骨一個。」
趙景深偏下頭看陶知,忽然用手撥開自己耳側的碎發,右耳一個亮晶晶的白色耳釘綴在耳骨上,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