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他丟失的那六年中,繼父的這個孩子一直是在母親膝下養育的,他被找回後,母親為了彌補這些年的缺失便讓這孩子的親生母親帶他去國外了,從這樣的經歷來想,趙景深覺得對方可能並不喜歡自己。
無所謂,他不會喜歡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會討厭誰,總之這裡如旅館,偶爾來去便足夠了。
他只看重一個人,那就是陶知,雖然張文駿的存在無法忽視,但此刻的趙景深看著懷中的陶知,仍然決定相信他。
或者說,他可以逼迫自己忘掉過去,重新接納陶知。
一晚上的折騰,第二天陶知醒來的時候已經退了燒,他穿著拖鞋下床想去接水喝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咦,不是自己的拖鞋。
接著,端著一杯熱水的趙景深出現在門口,陶知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美夢成真」了,他眼睛亮起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嗓子好痛。
陶知皺著眉頭摸了一下脖子,那種鈍痛一下子漫上來,他幾乎連口水都無法吞咽,趙景深將水杯放在床頭櫃:「怎麼了?」
陶知張嘴,用氣聲發出一個字:「疼。」
「還說我照顧不好自己,你也沒見得能把自己照顧多好。」
趙景深說完,伸出食指就往陶知嘴裡戳,陶知嚇一跳,向後一躲,用眼神問你要幹什麼?
「我看看怎麼回事。」
趙景深收了手,才去拿棉簽,一本正經壓著陶知的舌頭讓他張大嘴,陶知比比劃劃想說你還會看這個嗎?趙景深說不會,他對著陶知的口腔拍了兩張照片,道:「但我可以求助醫生。」
喉嚨太痛導致吞咽困難,陶知小喝了兩口水就不再喝,等到趙景深出了臥室,他心裡才又一跳一跳地想到了頭頂上那把懸起來的刀,怎麼辦啊?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告訴趙景深,他與這些糾葛毫無關係,他也不應該陷入這些恩怨里,可是他到底要怎麼辦啊?
此時陶知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儘快聯繫到陶勉,到時候他不說這些腌臢事,就說是鍾家父母想感謝他對他的撫養之恩,只是他無福消受,然後把錢轉給陶勉就行,那就夠了。
於是等到趙景深再次回到臥室,陶知就說:「你能不能......」
只說了四個字,嗓子先疼得要命,陶知覺得自己要掉眼淚了,他不得已拿出手機,打字道:【我還是想儘快見見陶勉,或者先給個聯繫方式也行啊】
趙景深看他一眼,眼波平淡,出口的話卻不饒人:「幾天沒見,我回來你就發燒,燒一晚上我沒敢睡,結果你第二天起床問的還是別人。」
陶知臉紅了,他艱難地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