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點多鐘,大多數人都在吃飯或午休,陶知站在門口的時候猶豫了幾秒,但最後還是冷靜地敲響了房門,裡面響起一道中年男聲,問:「誰啊?」
陶知吸一口氣:「我是張文駿的朋友。」
張家父母顯然沒有什麼計較,很快開了門,一見面生的陶知,張爸爸微皺了皺眉,說:「你找文駿嗎?他不在家裡。」
陶知語出驚人:「我是他前男友。」
張父瞪大了眼睛。
直到張父張母和陶知三個人坐在一處,氣氛也久久沒有緩和下來,陶知不願再等,道:「您應該知道他有過男朋友的事情。」
陶知之所以如此肯定,是他曾經聽過張文駿給父親打電話,話里話外就是我談男談女都和你們沒關係,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所以雖然這件事情很突兀,但陶知知道,張父張母並不難接受。
良久,張父先說話:「你找我們是有什麼事?是覺得我拆散了你們嗎,孩子,我和你說句真心話,我……」
「不是。」陶知直接打斷張父,「張文駿欠我五十萬,我是來討債的。」
張父不可置信地看著陶知。
「當年他在延村支教時候我們談的,他騙我說想給村里建一所學校,我以為他有心,向人借了五十萬給他,又跟他離開村子去了省城,中間來來去去兩年多,結果學校沒影子,錢還被他賭光了,然後他走人,我們就這樣分手,我來,就是來要錢的。」
或許是在臨海見過的人事和經歷的波動太多,陶知說這些話的時候異常平和,他三言兩語敘述清楚,見張父張母只是面面相覷,他就打開手機將證據翻出來給張父看,並提出自己的條件:「你們的兒子你們最了解,如果不信,也可以直接打電話,我和他當面對峙。」
他翻到法院的起訴書,道:「我已經把他告上法庭了,如果你們還錢,我就撤訴,不還,我不但不會撤訴,還會在你們門口拉橫幅,上面就寫,我是張文駿的前男友,我被他騙了五十萬。」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陶知覺得自己已經毫無尊嚴可言了,曾經那樣害怕流言蜚語的他如今也能自如地踐踏自己,張父張母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說:「你、你叫人看笑話啊!」
「我不怕啊,這裡是張文駿家,是你們家,不是我家,我不怕,何況就算是我家我也不怕。」
當年一廂情願跟著張文駿離開的時候,就沒有臉面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