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深用嘴唇觸碰陶知臉頰上的眼淚,這種觸碰並不帶任何情慾,僅僅是失而復得的喜悅,陶知沒有回應他,他心裡很難受。
他終於知道他們之間的仇恨從何而來,但他已經無法分辨對錯,也沒有修補這一切的機會了。
「我不知道你找我的時候都去過哪裡,那時候我雖然考上了臨海,但心思很重,為了逃避家裡,我用出去打工的藉口早出晚歸,每天遊蕩在中州的街上,還是那樣,覺得每一個人都像你。」
——說不定我真的在某年某月某日見過你,在你想要找我的時候,在我想要找你的時候,可惜人潮湧動,來來去去,你不認識我,我則怨恨你,我們在無數雙眼睛中碰觸又錯過,最後都不得其果,於是離開此地,帶著永遠的求而不得。
陶知抽了一張紙遮住眼睛,一言不發走去了衛生間,趙景深沒有攔他,這一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見面和說話,他再也不會離開陶知。
第66章 6 是一個人
剖白之後,他們陷入了一下午的沉默,這一下午,陶知選擇了默默在書房勾手套,而趙景深則將自己關在臥室里,陶知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一些微妙變化,但他不肯相信,也不願選擇,他覺得保持現狀不錯,未來還是要有更好的未來。
晚間陶知去敲趙景深的門,趙景深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陶知抬眼一看,發現趙景深眼眶發紅,鼻尖更紅,頭髮亂七八糟,他不覺好笑,道:「你哭鼻子哭一下午啊?」
「沒哭。」
陶知懶得拆穿他,道:「我做飯,想吃什麼?」
趙景深說:「出去吃吧。」
陶知以為受了刺激的趙景深斷然不肯出門的,但他猜錯了,趙景深打理好自己,拉著陶知就要出去,陶知莫名其妙:「周六晚上人很多的,出去吃飯要排隊。」
但他已經被趙景深拽到了電梯裡,趙景深說:「吃,嗯,燭光晚餐。」
陶知就是滿腦子問號。
電視裡常常演一些燭光晚餐的場景,陶知卻從沒有對這樣東西有過嚮往,他覺得開著燈點蠟燭純粹是浪費資源,加上燭燈要占據桌面的位置,也會有燃燒蠟液的氣味,很影響吃飯,所以他看歸看,不感興趣也是真的不感興趣。
趙景深顯然是臨時起意,在電梯裡還拿著手機看餐廳,陶知說隨便吃點,他堅決搖頭:「我再看看。」
等到出了小區門,他已經決定好,兩個人坐了公交便去往目的地,晚上七點多天還很亮,但已經有細碎的燈光從昏昏的晚霞里映出來,陶知靠窗坐著,說:「一會兒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