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深盤起腿,說:「不會,人當然要向上走,向上走才有更大的能力,這麼多貧困村貧困縣,不能靠我一個電視一個檯燈去背。」
「嗯。」陶知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是真怕趙景深打算一輩子紮根基層了,倒不是他覺得基層不好,而是他覺得以趙景深的能力能做得更多更好。
陶知又問:「既然這樣,那你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嗎?現在沒人管,但是以後呢,你怎麼說?」
「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誰要是管,我就說我天生不舉,傳起來了他們倒還會可憐我呢。」
趙景深說話時帶著輕輕的笑,讓陶知覺得他在開玩笑,但他內心知道這絕不是玩笑,這是趙景深能幹出來的事情,他便不再問。
天際已經紅了一片,雲層疊在一起,逐漸散成規律的一片一片,趙景深忽然說:「山裡的黃昏,容易讓人想起舊事。」
陶知放下手機看了趙景深一眼,說:「你想講什麼舊事?」
趙景深便一隻手撐著地,側著臉看陶知,嘴角帶著笑意,他說:「小時候,我說我長大要娶我哥哥當老婆,你知道為什麼嗎?」
陶知臉頰飛了紅,心想說這些幹什麼,小孩子的話還能當真嗎?不過就是根本分不清男女也不知道老婆是什麼意思吧。
「因為我發現,人只能和自己的老婆過一輩子,不能和自己的哥哥過一輩子。」
趙景深重新看向夕陽,眯了一下眼睛,說:「我也不怎麼獨立,我希望我的人生有人陪伴,一個人過一輩子太孤單了,可我想來想去,我就只想和我的哥哥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如果不是他,那就孤單也挺好。」
陶知並不接他的話。
趙景深問:「如果我誠懇地向你道歉,向你承認我所有的錯誤,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
陶知打斷他:「那我要是不願意,你就不會給我道歉嗎?」
趙景深原本滿眼深情,聞言立即蔫吧下來,垂著頭:「怎麼會,我道歉那麼多次,你只會讓我滾。」
「胡說,我只對你說過一次滾。」
「但你傷了我的心。」
照以往的習慣,說到這種話的時候趙景深八成要動手了,不是偷偷捏陶知的胳膊就是默默挨過來排排坐,但這次他很規矩,只是低頭揪下了一棵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