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天賜覺得自己的四肢都失去了使用它們的權利,現在哪怕動手捂住嘴巴都讓他無能為力,所以他冷汗直流,手腳冰涼。
他也想讓自己閉上嘴巴,可是常年積攢的怨氣在真言符地幫助下被他全部講了出來,竹天賜死死咬住嘴,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這場荒唐的折磨。
方氏被嚇得語無倫次,雙手都不敢去接觸竹天賜,喃喃道:「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我是小竹的親娘,我怎麼可能會殺了我的孩子啊?」
竹天賜額頭青筋蹦出,他心裡的話就像是忍不住地咳嗽,直言開口道:「那我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不多疼疼我?你都愛了我這麼些年了,我什麼要求你都能滿足我,現在我只是要求你殺了竹筠,你居然都不答應我?好!不殺了竹筠也可以,我要你們把她嫁出去!嫁給嗜賭成性的男子,給她豐厚的陪嫁,一旦男子沒了銀子去賭,他就會鞭打竹筠索要她的陪嫁!這樣才能一解我多年的恨!」
方氏瞠目咋舌,竹天賜的話語讓她後背一陣發涼,她..她這麼多年的養育到底養出來了一個怎樣的人啊,她好像有點不認識眼前的孩子了。
方氏是惡毒,但她從未想過讓自己的女兒過上這種慘絕人寰的日子,她也承認對竹天賜多有偏愛,可為什麼竹天賜還會恨竹筠,為什麼要去恨這個無辜的妹妹呢?
方氏不蠢,她當然知道竹筠受了很多的委屈,但她沒辦法啊,竹天賜病弱的身體就是讓她偏愛的原因,所以她一心一意地對待著竹天賜,到頭來卻聽到了竹天賜的這番話。
他要讓自己去害自己的親生女兒,這..這太荒謬了,這怎麼可能呢?
竹筠看著呆若木雞的方氏還有方奶娘,她牽著棠果的手坐在了凳子上,又端來擺放在軟榻邊的精緻糕點,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沒有奪走方氏的視線,足以證明此刻的方氏有多麼的震驚。
棠果微聲說道:「你對竹天賜做了什麼呀?他現在這樣根本管不住嘴巴呢。」
竹筠懶洋洋地托著腮看戲,「真言符咯,竹天賜此時此刻說的全部的話都是他的心裡話,就讓爹娘好好的聽一聽他那孝順兒子的心裡話吧。」
「夫人!夫人!您別嚇唬老奴啊。」方氏突然軟了雙腿跪坐在地上,方奶娘趕緊過去保護方氏,下人早已被方奶娘趕了出去,這裡冷冷清清,竟有些許的寒意在這幾人的身邊迴蕩。
竹天賜看到被自己嚇壞的方氏,他呆愣愣的,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雙眸里有著洶湧的恨意,薄涼地說道:「我之前就對你說過竹筠是個怪物,是個妖孽!你看,是不是被我猜對了?如果沒有竹筠,我怎麼會說出我的實話,而娘也不會遭到驚嚇。是你不聽勸,不去找來大師降伏竹筠這個妖孽,非要用那黑狗血驅邪。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娘,你別怪我說了實話,是你動作太慢給了竹筠機會!」
這時竹筠揶揄道:「你錯了,娘真的去帶我見了大師。」
竹天賜猛地扭頭,瞠目結舌道:「怎麼可能?見..見了大師以後你為什麼還活著?」
竹筠一語道破真相,「因為我根本就不是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