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茶,衣襟被溫茶浸濕,然而方氏沒有任何的反應。
竹筠看了看跪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的方奶娘,道:「好好照顧我娘,沒什麼緊要的事兒少來找我。竹天賜你們可以放心,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遵命。」方奶娘心服口服地磕了個頭,之前她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狼狽又可憐,原來這一切都是竹筠的計劃,每一步都被她算到了。
腳步聲漸漸離去,方奶娘被雙手冰涼的方氏扶了起來,二人對視眼中含淚,方氏啜泣道:「奶娘,我真的後悔了啊。」
長寧侯好似一把懸在方氏脖子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而她的女兒竹筠便是會砍下她腦袋的劊子手,當年的一念之差讓她用後半輩子來償還,若是時光能流轉,方氏絕不會再去做那件錯事兒,她一定會好好地對待竹筠。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竹筠回去的時候她還特意去竹天賜的院子門口轉了一圈,聽到元寶那敷衍的怠慢態度,竹筠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元寶正在朝著刁奴的方向進軍著,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竹天賜一定能受到他的虐待。
「今兒個可真高興呀。」
竹筠揣著手望向天空,耳邊是輕柔的秋風,鼻尖縈繞著桂花的香氣,她忽然說道:「好想吃紅糖桂花糕啊。」
她說做就做,興味盎然地提著裙迎著風去見了窩在軟榻上的棠果,竹筠活潑地推開窗,探出小腦袋,率先露出那發上的珠翠,她說道:「果果!我們去摘桂花吧,我想吃紅糖桂花糕了。」
棠果慵懶地撐起身子,撫了撫鬢邊的步搖,她明眸善睞,嫣然淺笑道:「你可真是個潑猴,想一出是一出。」
「去嘛去嘛。」
「你進來,等會再去,外面都起風了。我先前讓瓶兒去找了你,但你人不在院子,可是婆母那邊又有事了?」
竹筠單手撐在窗框,身姿輕盈地跳了進來,如同展翅的飛燕,人進來了,窗兒也被她順手關上。竹筠轉身坐在了棠果的身側,笑摟著她的纖腰,說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把竹天賜的事情又處理了一遍。」
棠果親昵地為她理了理鬢角的髮絲,柔聲道:「他真是長寧侯的幼子?」
「嗯。」
棠果百感交集,說道:「這世間的有些事兒,還就應了那句話,無巧不成書啊。」
竹筠靠在她的懷裡,手上還不忘了撥弄棠果的耳墜子玩,那對小巧飽滿的粉珠是竹筠買來送給她的耳飾,如今看她的佩戴,竹筠得意道:「我就知道這對耳飾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她手指撥來撥去,鬧得棠果有些癢,氣得棠果乾脆取下來塞進她的手里,說道:「這下你肯定能玩個夠了。」
竹筠可憐巴巴地說道:「我不玩就是了,凶人家幹嘛啊。」
她又極其乖巧地為棠果戴上了那對粉珠,目光流轉在棠果那白嫩的臉頰上,竹筠情難自控地輕輕吻了吻她的臉,又啄了啄那菱唇,低聲道:「再凶我,我就咬你。」
棠果嬌縱地橫了她一眼,悠悠道:「誰讓你玩我的耳墜子,癢死了。」
竹筠勾唇一笑,那杏眸里有著揶揄,深邃的目光讓棠果不自然地抿抿唇,反問道:「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憋著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