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一個眼神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們這般過了很多年。
蕭洄沒好意思穿著晏南機的衣服回去,剛好他的衣服也幹了,便重新回到房間將衣服換上。
這會兒沒下雨,去的路上倒能看清好多先前沒看著的東西。途中經過一個院子,很是空曠,地板是用特別大的一塊石頭打磨而成,上面放著幾個木樁,經久的歲月中留下許多道劍痕。
蕭洄眼尖,一眼便瞧見。
「那裡便是長公主平日裡練武的地方?」
說到這個,長公主生來便同尋常女子不同,她以女子之身習武。據傳,晏家三子中,先帝原是有意幼子晏無心與長公主婚配的。兩人自幼交好,,又常常一同習武,在外人眼裡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所有人都這麼說,先帝也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長子晏無引狀元及第,長公主穿著烈烈紅衣,騎著白馬,帶著一眾親兵榜下捉婿。
這個故事被傳了很多年,傳到如今已經神乎其神,什麼樣的版本都有。
「那裡是我們世子爺的練武場,長公主用的要大些,在前面。」
晏南機習武師從他三叔晏無心,晏無心不知道給他找了個什麼地方練習,神神秘秘的,這個地方只是小點的時候用來做基礎練習。
「……這樣啊。」蕭洄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那您的意思是這裡……?」
林嬤嬤接住他未說完的話:「這裡都是我們世子爺的院子,您看到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親自栽種的呢。」
她一指院子裡的桂花樹,「看到沒,那便是世子爺七歲時栽種的,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彼時傅少爺……」
像是提到什麼禁忌詞,林嬤嬤倏地止住話頭,不欲再細說。她不說,蕭洄卻是知道她口中的傅少爺是誰。
傅家傅晚寅,晏南機的髮小兼摯友。原身與晏南機齊名前,眾人提到晏南機想到的必定是傅晚寅。
六年前他在神武道黃桷樹前的古井旁碰到他的那天,正好是傅家被滅後的七七忌日。少年於星空月色下,懷念他的此生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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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洄換完衣服,喊來季風準備告辭。
陳沅沅風風火火拎著食盒趕來送他:「小洄等一下!」
女人眼神明媚,笑容璀璨,拉起他的手歡快道:「我夫君做了些糕點,你快帶些回去吃。」
「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陳沅沅故意虎著臉道,「我想吃再讓他做便是,你不收,可不就是看不起我,不認我這個伯母。」
蕭洄否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塞了個滿懷,他把東西遞給季風,心中琢磨著下次來時應當以晚輩之禮帶點禮物什麼的。
「那便謝過伯母了。」他揮揮手,「您別送了!」
馬車緩緩離去,很快便消失在街道中。
陳沅沅站在長公主府門口,像個送兒出遠門的老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