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寫完下一封,少年還在嘆氣。
「……」
溫時放下筆,似笑非笑地瞧著他,知道少年心裡在想什麼,但他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就是不開口問。蕭洄心想,跟狐狸打交道就是麻煩,心眼子賊多。
沒辦法,對方不問那他只好自己說。
「我這字兒,是真的拿不出手啊……」少年在桌上亂摸,忽然,一個「不小心」就摸出了蕭珩閒暇時寫的詩集,然後故作驚訝道:「咦,這是什麼呀?」
說完,他瞥了對面一眼,溫時這會兒正撐著頭,朝他挑眉,滿眼都寫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演到什麼時候」。
蕭洄收回目光,咳了一聲。
「讓我來看看著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打開,恍然大悟一般,「哦,原來是我二哥寫的詩啊!」
他翻了兩頁。
「哇!這字寫得好好看啊!」
「……」
一陣沉默。
蕭洄:「。」
「給給點反應好不好。」蕭洄無語道,「你這樣我很尷尬誒。」
溫時「哦~」了一聲,然後懶懶地拍了拍手,用一種類似哄小孩的語氣笑著學他:「哇!那你好厲害哦~」
蕭洄:「……」
老鐵,這就沒意思了吧。
「你好敷衍哦~」蕭洄也學他,面無表情。
溫時就悶頭笑。
「你好好笑哦~」
「你也是哦~」
「……」
蕭洄不理他了,重新拿起那本詩集,纖細的手指捏著書頁翻了翻,嘖了聲,道:「這字不用來寫請帖可惜了。」
溫時笑不出來了。
即使早就有所察覺,但對方真的提起這件事後還是不得不感嘆。他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道:「你可知此舉會有什麼後果?」
蕭洄想讓蕭珩來寫請帖。
這種事一般由一家之主來做,代表對賓客的尊敬。蕭懷民將此事交給蕭洄,也是有意讓他結識一些人。
此事,蕭敘已經做了很多遍,現在輪到蕭洄自是無可厚非。
但蕭珩不同,因為他已經被逐出蕭家了。
儘管如今還待在蕭家院子內,但全天下都知道蕭家族譜上沒他蕭珩這人了。
蕭珩沒資格代表蕭家寫請帖。
蕭洄這麼做,是在挑戰蕭懷民的底線,是在打亂已定的棋局。這很危險,但也值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