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的童子?」蕭洄轉向晏南機,問:「真的嗎?」
很尋常的語氣,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但晏南機莫名覺得這平淡的背後藏著莫大的危機,像被浮萍遮住的湖面,看似寧靜,其實被遮擋住的地方不知暗藏著多大的風暴。
冥冥之中有個預感,如果這個問題不好好回答,那麼等待他的後果恐怕無法預料。
那童子生怕晏南機將他出賣,在蕭洄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合十祈求,眼睛裡里寫滿了懇切。晏南機皺起眉,還沒說什麼,蕭洄似乎察覺到了,扭頭一看,剛好將那童子的姿態盡收眼底。
童子尷尬地收回手,撓了撓頭,悻悻地笑了笑。
原以為這種事大家都會一筆帶過,沒想到蕭洄突然間笑了一下,和平常不一樣,他冷淡地扯著嘴皮,仿佛微笑只是因為習慣和禮貌。
「這位童子究竟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硬要求著人幫忙瞞著,既如此,那蕭某便不問了。」
童子被他突然間的盛氣凌人嚇了一跳,有些畏懼地往陳硯身後躲,小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硯拍了拍他以示安慰,無奈地笑了笑。而晏南機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正饒有興趣地盯著蕭洄看,手上極有節奏地敲著摺扇,似在思考什麼。
蕭洄看過去,晏南機便勾著唇,轉而看向那童子,道:「我不想騙他。」
童子垮著臉,委屈地癟著嘴角。蕭洄瞥見了,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無力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為何非要抓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不放,為何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荒唐。
他覺得自己最近可真夠有病的。
蕭洄嘆了口氣,收起方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小聲同他說了聲抱歉,「方才是我情緒激動了,你別往心裡去,離開宴還有一會兒,要不我帶你在府里轉轉吧?」
童子看向陳硯,後者道:「去吧,來之前你不是就鬧著要認識三公子嗎,這可是大好機會。」
蕭洄挑了下眉,顯然沒想到還有這齣。
陳硯又對蕭洄時候:「我一會兒還要跟表哥去裡面和官員們交談,帶著他確實不方便,那就麻煩三公子了。」
蕭洄擺擺手,說哪裡的事,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挑著眉道:「走吧這位童子。」
*
送走兩人,陳硯偷偷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對晏南機道:「我還從未想過蕭洄還有這般強硬的時候,上次春日宴一見,一直認為是個跟清辭差不多的少年,誰曾想兔子也有急眼的時候。」
——原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晏南機把玩著摺扇沒說話,陳硯只是發表一下感想,也沒想要個答案。兩人往席間走,走了一會兒,陳硯突然又擔憂道:「把清辭交給他沒問題吧,蕭洄會不會凶他啊。清辭之前一直待在宮裡,所有人都寵著他,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