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搖了搖頭,「車隊已經在外面候著了,耽誤不得。」
他上前兩步,不由分說推開緊閉的大門:「我進去,你們在外面候著。」
南院一眾下人心驚膽戰地看著他進去,同時默契地在心中祈禱他們家公子起床氣不要鬧得太過分。
不然他們可能要幫忙辦後事了。
蕭洄臥房。
少年的房間有一種獨特的、清幽的味道,和他之前聞到的差不多。晏南機簡單地一眼掃過房內的擺設,沒多看。
他徑直走向屏風後。
這裡是一處私密空間,一進入這裡,連光線的暗了許多。外頭的光照不進來,床頭也沒點燈,氣氛陡然曖昧起來。
清晨的霜寒一下減退,晏南機眉間動了動。
床上的人影透過影影綽綽的帷幔傳出來,有些模糊,與均勻的呼吸聲一起。
不管是哪樣,無處不昭示著,此人睡得正香。
帷幔沒有關好,透過那道縫隙,隱隱能看到一雙玉白色的足,腳踝凸起,很白。
晏南機克制著沒有將帷幔掀開,沉聲喊道:「蕭洄。」
「蕭洄。」這次,他略微提高了聲音。
或許是離得近的緣故,床上的少年這次聽到了,軟軟地嗯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正好面朝這邊。
少年側著頭面對他,雙眼緊閉著,雙手乖巧地搭在胸前,嘴巴微微張著,粉舌藏在牙齒內,若隱若現。
這是一個毫無設防的姿勢。
晏南機呼吸變得有些粗重,突然生出不該進入房間的想法。不過僅過了兩秒,他又自己否定了。
「蕭洄。」他又喊,聲音比哪一次都低沉。
「幹嘛……」少年嘟著嘴,似是被打擾睡眠有些不滿。
晏南機直勾勾地盯著他,道:「該起床了,忘了昨天跟你說的了嗎?」
「說了什麼……」
「真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
「不要。」少年喃喃,「我已經答應晏南機了,你說了也沒用。」
晏南機失笑,沒想到他在睡夢中竟是這樣稱呼自己……沒大沒小。既然記得自己,又為何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
聽這語氣的意思是還沒醒?晏南機覺得有必要嚇嚇他。
「嗯,你已經答應我了,那就快點起床。」
「可是我想睡覺。」蕭洄皺眉,其實他這會兒已經快要醒了,只不過眼皮沉重地睜不開,意識也有些混沌。
他腦內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邊叫囂著起床,一邊死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