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洄曾想過將一切都直白地講出來,他幻想過很多坦白的場景, 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
「我以為你對我就只是弟弟, 就像對陳清辭那樣。」蕭洄低下頭, 眼底的情緒被濃密的眼睫遮蓋, 越說到後面越沒有底氣, 「我不確定,萬一是我誤會了怎麼辦,我得想清楚。」
「真是個笨蛋。」
落在他臉頰上的那隻手緩慢地往下,晏南機掐住少年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安靜地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最後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不管發生了什麼,哥哥可不會跟弟弟接吻——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把你當弟弟嗎?」
緊繃的心神在親吻落下時頃刻間變得鬆弛,手指也無力地垂下,蕭洄微微瞪大了眼,額上溫熱的觸感一觸即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可是,這不算是接吻,在原上公館的那次也不算。」
既然說開了,蕭洄也豁出去了,他道:「我們一次吻都沒接過,我無法斷定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少年的目光真摯而熱烈,帶著顯而易見的欲望,「除非你——唔……」
沒有等他說完,晏南機便偏頭吻在他唇上,將剩下的話語悉數吞了進去。蕭洄呆愣片刻,下意識張嘴,但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卻已遠去。
晏南機拇指在他唇邊緩緩撫過,挑著眉道:「剛在我們已經嘴對嘴親了,現在可以了嗎——你這是什麼反應?」
少年一下子臉頰通紅,怪不好意思地拿手捂住自己的臉,在心裡唾棄自己方才的行為:「你親得這麼突然,我能有什麼反應!」
「害羞了?」他試圖扯下少年的手仔細看看,卻不料對方捂得很緊,他沒真的想看,使的勁也不大,但看蕭洄這般純情的反應,不由得笑了,重複道:「真害羞了?」
蕭洄哪裡知道他的想法,一心覺得自己方才下意識的反應太過羞恥。也對,對方活了二十多年身邊都沒個伴,那樣冷清的性子,即使是在情.欲方面應當也提不起多大興趣,不應該要求他太多。
只是那樣一來,就顯得自己太色了。
啊啊啊啊他怎麼可以那麼色啊!
這簡直是對高嶺之花的褻瀆!
——還好沒被發現。
青年的逼問還在繼續,即使用手擋著,蕭洄依舊能感受到對方坦蕩的視線。他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像是晏南機的犯人,即將在對方完美又專業的「審訊」中繳械投降。
他再也受不了,一頭扎進青年懷裡,右手在對方硬邦邦的胸膛上腦熊成怒地錘了一下,悶悶道:「你別問了——」
晏南機抓著少年胡亂揮動的爪子放在嘴邊親了親,眼底浮上一絲笑意,「好,不問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