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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舟在門外站定,朝內行了一禮。
「江某告退。」
門內之人並未回應他,江知舟安靜地等待了一會兒。
今日晨間,劉氏藥鋪被薛業「造訪」,他被薛業帶著來到這個院子,沒告訴他來這幹什麼,只說有人想要見他。
至於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見他,江知舟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還好薛業尚有人性在,沒讓他站在院子裡等。這院子比鳴翠館涼快多了,江知舟一邊等一邊在心裡猜測,對方叫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陳闌將他在這裡晾了足足一天,快黃昏時分才來。預料之中的人,江知舟並不意外。
陳闌將他叫進屋裡,沒讓任何人進去,沈琅守在門外。薛業早已不知去向,想必對方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已然離去。
兩人在裡面足足談了一個時辰,期間,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裡面都談了些什麼。
江知舟一絲不苟地行禮,深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後,裡頭傳來冷漠的一聲:「沈琅。」
江知舟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知曉自己今日可以安穩離去了。他重新又行了一禮,轉身時和沈琅擦肩而過。
大熱的天,這位影衛首領身著厚重的甲冑,衣領遮住脖子,懷裡抱著一把劍,眉眼疏離冷漠。
影衛是陳闌養了多年的死士,一生只聽他的命令行事,沒想到他的首領居然如此年輕。
房間門開了又關,江知舟平靜地走出去。這院子位置很偏,來的時候是薛業用馬車帶他來的,現在回去還不知道怎麼回去。
江知舟從偏門出來,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腳步一頓。
蕭珩冷著一張臉翻身下馬,將繩子遞給守在一邊的小廝,手撐在繡春刀刀把上,抬頭打量院門四周。
「蕭……大人?」
蕭珩疑惑著轉身,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眼裡染上些不耐。
「什麼事?」
江知舟愣了愣,對他冷漠的態度有些意外。
「蕭大人是來找大皇子的嗎?」
他有些茫然了,為何蕭珩如今會和陳闌私下見面,難不成兩人已經站在一條戰線上了?
蕭珩眯起眼,打量眼前這個書生。說實話,沒什麼特別的,但那份氣質又有點惹人注目。
「敢打聽錦衣衛的事,嗯?」
他拇指緩慢地摩挲著刀把,表情讓人捉摸不透。語氣很冷,藏著沒有實質的殺意。
儘管知道對方並不想殺他,這只是身上的殺伐之氣帶來的附加品,但江知舟還是忍不住寒顫了一下,遇見故人的喜悅被冷水澆透,他瞬間醒悟過來,現在的蕭珩,已經不是「江知舟」可以過問的存在了。
江知舟緩緩行禮,雙手放於額前,一絲眼神都不敢亂瞟,恭敬道:「草民並無此意,只是草民也剛從院裡出來,見大人似乎也要進去,特此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