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還穿著赴宴時的衣袍, 坐在馬車前頭,靠著馬車門。
檐下的陰影打在臉上, 恰好籠罩住那雙鋒銳的眼神,令其整個人看起來冷漠又難惹。
作為宮門的屏障,中尉向來不懼怕除開皇親外的任何人,但今天他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 甚至不敢抬頭與之對視。
男人側目看了他一眼, 沒說話。
守衛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回應,只好慢慢退去。回去前, 又偷摸地瞥了一眼, 心中的驚愕並未減少一絲一毫。
旁邊小弟見狀湊過來,問:「怎麼樣?」
那中尉艱難地憋出一個苦笑, 儘管沒說話,但眾人都知道了答案。
「……他在這兒, 等了快一下午吧, 你們見他挪過姿勢麼?」忽然有人這麼說道。
眾人這才驚覺, 原來蕭珩竟是一下午都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過!
這得是有多大毅力?
不愧是錦衣衛頭領, 竟恐怖如斯。
「你們說, 他在這兒等誰啊?」
大興朝有規定,百官非詔不得入內。
這宮門,便是最後能接近皇宮的地方,再往前就只能看著了。
「他弟弟不是被皇上召進宮了麼?或許,是在等他也說不定。」
今日午後,蕭洄同長公主一家都被皇帝一份聖旨召進宮內,馬車還是他們親眼看著進去的。
皇帝不能隨意出宮,雖不能親至長公主府,但每年宴後,帝王都會將三人召進宮裡,連同賢安王一家一起,在後宮為其再設一道宴。
以前只是長公主府三人一塊兒,如今多了一個人出來,沒有人不會多想。
人都是愛八卦的。
宮門守衛也不例外。
「你們說,那蕭三公子和晏世子究竟是何關係,蕭家可一向是樹大招風,咱們陛下居然能讓蕭洄給長公主當義子?」
有一士兵想到什麼,捏著嗓子道:「這三公子該不會跟他二哥一樣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們中尉捂住嘴。
「噓噓噓!!你瘋啦?!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其餘人也是一臉戚戚,驚訝於這士兵的膽色。
那士兵被捂得一臉菜色,奮力掙脫道:「我還沒說是什麼呢,怎麼這麼都大反應!」
幾個兵湊一塊,同時笑了一下。
你說為什麼都這麼大反應?
還不是因為想到一塊兒去了唄。
當年不知道是誰先說的,總之,在這大興朝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蕭家目前的勢力有目共睹,唯一可惜的是沒生出個女兒。
但眼下……
「這以後,看誰還敢此事出來說道。」
蕭家註定是不一樣的,這「和親」,由兒子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