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半天,陸沅仍沒有回答。
很少跟人有肢體接觸的她多看了交握的雙手幾眼,另一隻手的指尖扣了扣肩上單肩包的肩帶。
接下來的一路都沒有人繼續說話,雙手也沒有放開。
雲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腿上,用手捏了捏,有點疼。
就收回手靠回椅背上,任由走廊之外的光影落在自己臉上。
因為沒能對原主起到任何作用,又是個被匆匆送來的聯姻對象,雲家上下便開始對陸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各種奇怪的惡意冒出來,什麼手段都有,從衣食住行四大方面下手,不明顯,但磨人。
但是她本就是個生活簡單的人,生長在文耀星系的她對生活的品質沒有追求。有幾本紙質書,能溫飽,能穿上衣服就能安然度日。
根本不明白惡意的本身是什麼,不理解他們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也從不會往心裡去。
經常高速思考的大腦裝不下這些無關緊要的聲音,倒是把故意針對她的人氣得夠嗆,碰了一鼻子灰。
她認為自己是自願成為雲姜的嚮導,自願結契,自願為雲姜進行疏導治療。
並不存在什麼強迫,不情願或者是產生想要逃離的情緒,認定治療雲姜是自己的使命。
在她看來,病中的哨兵控制不住情緒才是最正常的事情,要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就不需要治療了。
過分敏感的五官源源不斷接收周圍的信息,感官會自覺收集大量繁雜瑣碎的信息,過量的信息會壓迫感知,導致情緒容易波動,且容易患上特殊疾病。
於是外界和她都認為對方是奇怪的人,便有人議論——雲姜的嚮導不光是個廢物,還是個油鹽不進的呆子。
除了精神力治療相關的話題以外,幾乎跟她聊不到一塊去。
*
轉移到普通病房之後,一夜未睡的陸沅有點懵懵的,還抱著手上的書看。
雲姜藥效已經過了大半,基本恢復清醒狀態,需要動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隱隱想暴走的情緒。
治療師一直聽說她意志力頑強的事,仍為她的自控能力感到佩服。
等治療師和護士們都離開了,陸沅看紙張的眼睛已經開始恍惚了,被雲姜喊的時候,眼前困到一片朦朧。
陸沅:「啊?你叫我?」
「不如你在我床上睡一會?」雲姜看她迷迷瞪瞪的,人都要歪不住了。
這間病房是單人病房,用於陪床的摺疊床豎在一旁,但終究不如病人床來的舒適。
陸沅打了個哈欠,眼睛泛上水光,語氣含糊地說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