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隱約能猜到她究竟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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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你要去?」
厲藍捧著手上的熱咖啡,突然覺得咖啡也不香了,更想撬開雲姜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雲姜雙眼垂下,看向手中咖啡杯倒影出來的燈光光暈,起起伏伏。
抬起眼,銀灰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分外涼薄,透著無機質的冰冷,看得厲藍心頭一涼。
「當然要去,研究院是多少人的理想聖地,我也有這樣的嚮往。」雲姜明艷至極的臉綻開笑容,讓她產生剛剛的涼薄只是錯覺的想法。
記憶又告訴她,這不是錯覺,興許對方骨子裡就是這樣的人,日常的溫善只是用來行走社會的假面。
就算是理想聖地,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
厲藍想了想,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這年輕人就是有主意的,看著好說話,比什麼都倔。
現在上下一通烏煙瘴氣,包括軍部,政部,總統有調任權,但沒有完全管理權。
本該三足鼎立的三方各自為政,互相掣肘,反手幹掉本就不怎麼愛發言的研究院後。
天平的失去了平衡砝碼,現在就是兩方掐架,誰都不服誰。
「那你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厲藍點評道。
雲姜卻笑了,看一眼不遠處的陸沅,引用她的說法:「也可以是引狼入室。」
厲藍說:「哪有這樣形容自己的?」
「嗷嗚!嗷!嗷!」
正在啃沙發角的小狼崽又被家政機器人拉走,仰起脖子,悲憤不已的對天發出一聲,祭奠它一去不復返的狼王威風。
要放在以前,整個屋子都不夠裝它的,現在卻被一個小小的家政機器人再三阻撓,毫無往日威嚴。
三百多斤的白狼王變成三斤的小狼崽,沒事就去追貓尾巴,惹急了還會大罵二百五,啃家政機器人。
反差太大,厲藍不忍看,更讓她震驚的是,雲姜竟然能坐得住。
看見厲藍變得佩服中夾雜著微妙的表情,雲姜:「......」
不用去想也知道她又在想什麼,估計跟門邊的衛兵們想法差不多。
看見狼崽的那一刻滿臉幻滅,面部表情差點沒繃住,興奮的笑容硬是扭成似笑非哭的表情面對她,他們看起來非常想安慰一下這位女哨兵的尊嚴,然而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彙。
搞得好像精神體受傷的人不是雲姜,而是這群人高馬大的衛兵們,不論是男是女,是全都被雲姜趕到門外蹲著,讓他們哭個夠。
「那你要求推遲講解會,又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進入研究院?」厲藍又問。
雲姜如實回答:「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小,就算我盛譽加身,在某人眼裡跟廢人差不多,羽翼未豐,還是一樣懷璧其罪,能讓人輕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