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古代人天然姬/基,古人誠不我欺。
江水撒金般璀璨,粼粼如絲綢一樣臥在地上,延綿流淌,不知往何處去。
站累了的兩人席地而坐,剛好就被江水邊的蘆葦擋住身形,本來還有點遺憾不能看見雲亦巧放風箏,坐下後只覺得渾身都舒服了。
陸沅雙腿側放,好笑地看著跟她一塊席地而坐的雲姜,雙手往後撐,兩腿伸直,實在隨性恣意。
眼睛掃過那雙大長腿,更加不願意把自己的腿伸直了,人比人,只會氣死人。
聽說雲家祖籍北地,全家上下都是身量瘦高,連十歲的雲亦巧的身量都比大她幾歲的翠谷高。
這名滿建安成的雲姜會擺出毫無世家公子規矩的姿勢說出去都沒人願意信,也只會說陸沅肯定實在造謠。
「你不是說,國公爺最講規矩了,你這樣坐下來,可不得把他鬍子都氣炸了。」陸沅故意調侃她。
雲姜側過臉,盛滿笑意的雙眼與她對視:「那沅沅要去告密?」
「嗯......」陸沅假裝沉思,就聽見身旁窸窸窣窣的響,再看過去的時候,雲姜的姿勢已經變成了端莊得不能再端莊的跪坐了。
雲姜笑意不變,隨行的氣息沉澱下來,雙目專注,倒真像是在課堂上的學子了。
「如何?」
認真的樣子把陸沅看呆一瞬,眼底光亮更甚,她雙膝併攏曲起來,把下巴擱在膝蓋上:「你在學堂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坐一整天的嗎?」
雲姜搖頭:「那倒不是,我沒上過學堂,自開蒙始就曾祖父親自教導,我就在祖父的書房中長大的,到現在還擱著我以前用的書案。」
上次去的時候剛好被雲旭和雲長光借用,她只好借用,委屈自己在書案側邊寫。
「沒上過學堂?」陸沅問道:「那你又說你是國子監的學生?」
雲姜笑道:「那劫匪不識貨,我誆他的,這是我祖父贈予我周歲的禮,從小佩戴到大。」
修長細膩的指尖勾起腰間的羊脂玉佩,約莫掌心大小的玉佩做成了如意鎖,蝙蝠紋,下面墜著兩串淺杏色的流蘇。
這是雲姜常年隨身之物,為了搭配衣服顏色,下面的流蘇顏色可以隨時替換,今天就是跟淺粉長袍相呼應的淺杏色流蘇,看著和諧不突兀。
雲姜見她看得仔細,就解下來,放她手心裡:「借你玩玩。」
「觸手生溫,質地細膩,是塊上好的玉料。」陸沅眼光好,對著陽光看手心裡的玉佩:「嘶,這不是御用的嗎?價值連城啊。」
這種話被其他大家族的人聽了會覺得陸沅說話都沾著銅臭味,一張嘴就提到銀錢,顯得市儈了。
雲姜卻是點頭應和道:「對,這是祖父年輕時先帝賞賜的,僅有一塊料子,就做成了這個樣式,贈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