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臉側流蘇微動,不以為然道:「我...我夫君說管他們說什麼的,自己高興就好,公爺心底好,更不會在意這些。」
好懸就叫錯了,在狀元府里天天喊娘子夫人喊著玩,都快忘了這是外邊了。
囑託了一番,就該是上轎的時候了,要出門的時候被陸夫人不捨得拉了一下。
垂下的珍珠穗子晃動更甚,像是送嫁母親的心。
有個紅裳丫鬟捧著繡球追上來:「繡球忘拿了,小姐的繡球忘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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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的響聲越發的近了,那在路邊翹首以望的人群便看見清雋的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踱步而來,不由眼前一亮。
踱步的駿馬全身通白,沒有一絲雜毛,雙眼濕潤黝黑,馬腿修長矯健,肌肉壁壘,一看就知道是千金難買的好馬。
這好馬配英才,那穿著紅衣也清貴的新郎官著實當配此馬,著實吸引了不少目光。
看她眉眼帶笑,那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往身後的八抬大轎中看去,看似鎮定淡然,早就將她迫不及待的心暴露。
後面喜樂儀仗跟隨,隨嫁的丫鬟僕從挎著小籃子,往人群中撒些喜錢和糖果吃食,一塊沾沾喜氣。
再往後的,就是十里紅妝延綿,好似看不見盡頭,聽說人已經到大街上,還有一些在陸宅中等著出門。
這一圈路說長也不長,對雲姜來說是有點長了,好不容易走到了文鏡街,在國公府門前下馬。
坐在馬上的人翻身下馬,姿態順暢漂亮,透著股斯文雅韻。
世家大族要求族中子弟不僅要能文,還要熟習君子六藝,不可當真做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李環只覺得雲姜下馬的姿勢都下出個花來了,有底蘊的家族看起來確實是不太一樣。
「請新郎往轎門踢三下,才能讓新娘下轎。」
那人站在轎邊說道,一說正地位,滅威風,二說新娘婚後百依百順。
雲姜理都沒理,直接往轎門前去,站定,彎腰叩門。
「叩叩叩。」
指關節敲響轎門,越過那從未停歇的熱鬧喜樂清晰地傳到轎內,聲音有點悶,卻讓扇子後的唇角彎起。
「沅沅,到家下轎了。」
周圍的人靜了靜,說話那人跟其他人面面相覷,還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喜娘剛想上前說些什麼,便給很懂眼色的國公府家僕們給拉了下去,他們只聽大少爺的,大少爺不理就是不用的意思。
行吧,國公府大少爺想要自己牽著就自己牽著吧。
轎門被打開,塗著丹蔻,畫著花樣的手伸出轎子外。
「我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