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日懸中央時刻,掩在帷幔後人翻了個身,慢慢睜開茶色的雙眸。
甫一睜眼,陸沅就對上了後宮絕對不會出現的承塵,還能看見上面用金線繡的紋樣。
有那麼一瞬間,陸沅沒認出來這究竟是哪,以為自己沒睡飽看岔眼了。
緩了緩,意識到不對的陸沅猛然驚醒過來,詐屍般坐直。
定睛一看,好大一張床,好富貴的擺設。
這裡還真不是冷宮,也不是她陳設清雅的停凰宮。
一摸背面上的紋樣,金線喇得她細嫩的掌心麻麻的,立馬悟了。
比她還華貴的裝飾也只有女帝的寢宮才有!這裡是鳳翔宮!
陸沅掀開被子往床邊爬去,一股清冷綿長的冷香闖進心扉,是比昨晚上還明顯的味道。
因為幔帳一直都垂著導致空氣不流通,就將所有的香氣困在這方寸之地。
那麼久的時間,陸沅都聞習慣了,路過氣味散發原可不才反應過來。
她垂眼,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另一隻枕頭上,中間微塌,有著被人睡過的痕跡。
竟然是女帝的枕頭?
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濃烈的乾元信素?
都多少年沒聞過她的信素味道了,原以為都差點忘記那個味道了。
初聞是冰涼涼的新雪味,再仔細點就能聞到裡面的木香,像是徹夜的寒雪覆蓋在雪松上,遺世獨立而縹緲。
「娘娘,您起了嗎?」外面傳來問聲,帷帳內光線陡然明亮。
曦月撩開幔帳,就看見皇后穿著單薄寢衣,斜著趴在床上,一臉認真地把鼻子埋在陛下的軟枕里。
像是貓貓吸薄荷,雙眼迷離,整個人都軟了。
曦月:「......」
在親眼見到陛下拆窗戶後,曦月再次看見皇后像個色鬼一樣抱著陛下的用過的軟枕猛吸。
小小年紀的她還不足以能忍受來自帝後的兩次衝擊,曦月顫抖的瞳孔一格一格的掃過陸沅的全身,說話的聲音微微發顫:「...娘娘,您在做什麼,陛下的枕頭是怎麼了嘛?」
「......!」
陸沅立馬拋下懷裡的抱枕,臉色微紅,腰身挺直。
「現在什麼時辰了。」陸沅找了個不怎麼牽強的話題:「這不是冷宮,我怎麼在這?」
曦月勉強忘掉剛剛那一幕,聲音飄忽道:「現在已經巳一刻了,是陛下親自把你抱來鳳翔宮的。」
「我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了?」陸沅有些震驚。
其實曦月昨晚上沒騙雲姜,陸沅確實有點淺眠多夢,醒了就不能輕易睡著,鮮少能睡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