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炸毛的皇后摁回原位坐著,雲姜終於正經下來了。
「我聽說,陸五小姐從小流落在外,只拿著信物上門認親?」雲姜知道自己在問廢話,就是故意找話題聊的。
「確實如此,」陸沅生性聰慧,見微知著,便問:「陛下怎麼會突然懷疑陸五?」
畢竟那信物和胎記都是陸家血脈獨有的,就算陸五長得跟小叔小嬸不像,那也是經過她的父親肯定,當眾認回來的。
現在突然懷疑,肯定事出有因。
雲姜隨口道:「她給我下毒,意圖刺君。」
雖然是之後發生的事情,但陸五確實是想這麼做的,她為了一個人而來,唯一的目的就是殺死女帝。
鎮定淡然如陸沅霍然起身,她的反應可比本人大得多:「她怎敢?!」
冒牌貨再怎麼折騰陸沅都沒想過要對她下手,她得好好照顧阿姜的身體,等阿姜回來。
護國寺的老方丈是說過她等的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她還是不信。
不對,刺君也是誅九族的重罪,何況這陸五名義上還是陸氏血脈。
陸沅臉色一白,就要跪下陳情。
「我不是這樣是非不分之人,既然今日跟你說明,就是信你信陸家的意思。」雲姜說。
膝蓋沒能碰到地上,被雲姜一把拉起,坐回原位。
雲姜說道:「我知道陸氏忠誠,連陸將軍都能蒙蔽,側面證明對方手段高明,還很了解陸家。」
手覆蓋上陸沅的手背,緩緩握緊,深邃的目光要望進陸沅的心底似的。
「陸將軍是朕的肱股之臣,放在西境守衛皇城的一面堅不可摧的盾。如果陸家出事,受益的能是誰?是烏蠻?還是某個狼子野心的佞臣?」
含涼殿是夏日消暑納涼之所,殿內擺設很少,拆下重重殿門後四處開闊,坐在殿中就能看見門外爛漫春景。
但是雲姜話里的意思卻叫人不寒而慄。
「那陛下的意思是?」陸沅聲音不自覺放輕。
雲姜輕笑,唇角彎起:「想知道?」
垂下的手抬起,掌心朝內手背朝外朝她一攏,示意她靠近。
陸沅幾乎被攝住了魂,將耳朵側過去,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身影幾乎重疊在一塊。
雲姜緩緩湊到她耳邊,潮熱的呼吸撩到她頸側,在主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緋紅一片。
那微磁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只需要你相信我,無論之後發生什麼事情,結果都不是壞的。」
陸沅啪的一聲,伸手捂住不住發燙的後頸。
往旁邊閃去的雲姜:「?」
「我只是想小聲密謀,你這就要打我了?」雲姜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