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點點頭,便繞著小區綠化慢慢走,另一隻手上捏著鏟屎的袋子和小鏟子。
這個小區是二十年前建好的,設施已經老化不少,但是地理條件優越,往外走三分鐘就是公交站,再過三站地就是市醫院。
大小也是市中心,除了房子舊點,也沒什麼難以忍受的缺點。
本來在這邊住的大部分都是隔壁省重點的教職工,現在大多都是要在省重點讀書的家庭在住。
還有一些退休老教師是本地人,也沒搬走繼續住在這,也算清淨。
「我初中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那王八蛋愛打人。」陸沅的聲音迴蕩在樓道中。
樓道內設施不可避免的老化了,都泛著老舊的灰黃色,扶手都爬滿了鐵鏽,變成了熟豬肝一樣的紅黑色。
但是維護的還不錯,也沒有垃圾雜物堵著走道。
雲姜心一緊。
就聽陸沅氣憤道:「我那會是班長,就邀請全班同學回家,逼著他簽下離婚協議,已經做好了不肯就打到同意為止的打算,沒想到他慫了。」
說著,陸沅有些緊張地回頭,生怕看見雲姜不贊同的神情。
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暴力,很叛逆。
雲姜十分贊同道:「這種人就該以暴制暴,何必花心情去感化,傻叉就應該滾出去。」
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陸沅放下抬起的腿,第一次從高而下地看著對方。
樓道的小窗戶映射著微散的夕陽,有不少落在她後背上,也給雲姜白淨的臉蒙上一層光。
雲姜踏著台階往上走,碰碰她:「怎麼這樣看著我?」
陸沅眨眨眼,發現新大陸一樣稀奇:「我還是第一次聽你罵人。」
畢竟在她心裡,對方就是高雅這個詞彙的具現,如山巔雪花般高潔。
忽然就站到了凡塵里,跟自己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那讓你驚訝的事情以後還多著呢。」雲姜主動拉著她往上走,知道她家在三樓:「然後呢。」
陸沅也慢慢往上走:「然後我初中直升高中,王八蛋又回來了,這一次有了不少賭債,跪下求我媽賣房子給他還債,給我打出去了。」
用他當年留下的菸灰缸,直接往臉上砸,當場鼻骨斷裂。
這玩意擺在家裡本身就是為了自我警告,不要重蹈覆轍。
橫得怕不要命的,陸沅從小就力氣大,從不到十歲就敢跳水裡撈人就知道是個倔的。
要不是鄰里鄰居幫忙攔著,那廚房的菜刀就要長到王八蛋身上了。
只是窮途末路的人蠻勁比尋常人更大,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拋棄了所有的廉恥。
王八蛋怕陸沅,不止一次罵她是討債鬼,白眼狼,當初就不該收養這賠錢貨。
但是他還真不敢在陸沅在家的時候回來。
就趁陸沅不在家的時候上門騷擾前妻,希望能引起前妻的惻隱之心。
但是他想錯了,前妻已經不是以前逆來順受的樣子,有了骨頭,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