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轉頭,看向從廁所里出來的人影。
門旁正站著發呆的人影,柔順鮮艷的紅髮垂下,像是剛上岸的人魚公主。
側影立體漂亮,還帶著未經人事的單純無辜。
只是誰都清楚,她一抬起眼就總會說出讓人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痛的話。
這一頭惹眼的紅髮真的很適合她,張揚火爆。
也不知道她在哪裡站了多久。
陸沅復盤了一下剛剛說過的話,慢慢走過去。
聽完兩人剛剛的對話,雲姜就覺得要遭。
都用上教育這個詞了,以後想要被列入配偶選擇名單可就難了。
在陸沅眼裡自己就是長不大的小孩,怎麼培養,也只會培養出親情來。
況且陸沅看著挺正經一人,怎麼看都不是會主動「親情」變質的人。
但是很不巧,雲姜承認她不正經,只想「親情」變質,爭當姐姐的小女友。
年輕的時候給姐姐遞手杖,老了給姐姐推輪椅。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陸沅出了電梯,腳步聲在車庫裡迴蕩。
雲姜注意到她雙手空空,雖說走得很慢,但她是可以擺脫手杖走路的。
走路的姿勢也很正常,只是隱隱覺得有點僵硬而已。
如果是原主聽了這些話,應該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滿腦子都會是「我果然是個累贅」。
對於原主的經歷來說,任何「我為你好,我為你犧牲了什麼」的說法都是火上澆油的做法。
她並不需要誰為她犧牲什麼,為她做什麼,她寧願自己睡大街,沒人管,屍體爛在奶奶房子裡也不願意以犧牲誰為養分讓自己成長。
有著強烈的自毀傾向,厭世的心態讓原主陰暗地希望陸沅會主動開口放棄自己。
那她就有理由滾出陸沅的家,驗證自己果然沒有人會愛的猜測。
對愛意又渴望,又排斥,像是上癮了。
跟在兩人身後的司機手上提著檢驗單和手杖,先行一步去車庫啟動車輛。
兩人在醫院車庫裡走著。
雲姜沒有像以前那樣大步走開,不耐煩地把陸沅拋在身後,而是跟他一塊並排而行。
正當陸沅疑惑的時候,她聽見雲姜主動說:「我好像有點頭暈,你能不能扶著我走。」
這個要求還是第一次聽。
陸沅答應了,圍著雲姜繞了半圈,站在她右邊說:「我走這邊比較有力氣。」
另一邊是走不穩的腿,擔心沒沒扶穩把人摔了就不好了。
一點都不覺得要求腿部有隱患的人扶著自己走有什麼問題。
陸沅都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那就更加不會覺得被要求幫忙是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