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雲婷坦坦蕩蕩,“那也得弄清楚狀況,不能光靠想。”
沈霏微心說也是。
她垂頭拿起不久前收進箱子的相框,盯起一家人的合照,用雙眼描摹徐鳳靜和沈承的輪廓,忽然說:“其實你不用幫我查那些事的對不對,繼續查下去,不光是我,連你們也會有危險。”
“用的。”雲婷語氣微沉,帶著點惆悵,“鳳靜雇了我,我就不能推脫,這件事也涵蓋在我的工作範圍內。”
她飛快朝後視鏡睨去一眼,端量沈霏微的神色,“不過也不能完全當成工作,這裡面不光有本分,還有情分,我和十六的這份心意,你們安心接著就好。”
舒以情還在吃牛皮糖,她的氣性明明又冷又烈,沒想到竟然酷愛甜食。她咀嚼著,咬字含糊地說:“那點危險,無所謂的。”
感覺得是上過刀山、下過火海的人,才能把危險視作兒戲,說得何其輕巧。
沈霏微明明感覺,自己就快成那撲火的飛蛾了,不料火苗沒沾著,瀕危一刻被人一把裹上了銅皮鐵衣。
她猛扭頭看向車窗,不想給人知道,她悄悄藏起了眼角的濕潤。
才不要被人看到。
雲婷跟著音樂輕拍方向盤,冷不丁說:“今天回去,戶籍就能更新完成,過兩天上學去,你們坐林曳的車,晚上我會喊她過來吃飯。”
林曳。
沈霏微想起,是當天在麻將桌邊上穿旗袍的那個,說話嬌嗲,是做運輸業的。
原來這個運輸,還包括運人?
哪裡怪怪的。
“我和姐姐的學校。”阮別愁突然出聲,“隔得遠嗎。”
“哪來的小跟班,一步都離不了?”雲婷打趣,“不遠,兩個校門就隔個街道。”
阮別愁完全聽從安排,似乎只要不是把她和沈霏微分開,她便連半句怨言也不會有。
雲婷又說:“琴良橋的小初高都離得很近,小初的校門正對著,高中學校稍微遠一點,得走近五十米。”
聽起來三個學校都沒有多大,沈霏微倒也不奢望其它,有書讀就不錯了。
沈霏微把相框放了回去,人像朝上,好能一眼就瞥見徐鳳靜和沈承。她咬著舌尖,手指焦灼地刮著膝蓋,“放學回來,是不是就得加課了。”
“是啊。”雲婷含笑,“吃不吃得了苦?”
沈霏微下意識看向阮別愁,這麻煩精容易生病,又愛撒嬌,苦麼,一定是吃不了的。
這苦一吃,累的多半還是她,畢竟臭小孩黏黏糊糊,指不定又要慢慢吞吞地蹭近,做出一些想要她哄的舉動。
阮別愁的樣子有種亦步亦趨的訥鈍,這次卻不等沈霏微先答,她點頭便說:“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