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很慢,等到九點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再次給虞谷打了個電話。
虞谷正好和朋友道別,感情很好的情侶住在一起,各自有自己的工作,發生活日常瑣碎又恩愛,都是虞谷很羨慕的。
或許這才是適合酈安筠的生活方式,在蒼城的每天,而不是在揚草初冬冷風裡的蟲鳴和鴨聲,那都和她太不般配。
虞谷盯著視頻的備註看了很久,久到她住的賓館隔壁便利店有人進進出出,歡迎光臨都來不及說完,離開也成了歡迎光臨。
「我剛下車,酈安筠。」
虞谷捧著手機對那邊的人說。
酈安筠坐在民宿落地窗的躺椅上,沈願知道她的個性,這比起出差,更像是朋友的請客。
家鄉民宿最貴的一個房間,鳥巢森林風格,但酈安筠像等到倦鳥歸巢的另一隻鳥,看著虞谷的臉問:「喝了多少啊?」
虞谷說:「一杯而已,不會醉的。」
現在的時間對酈安筠來說還早,虞谷問:「你不寫你的計劃書了?不是說明天還有東西要掃描嗎?」
她仍然不懂酈安筠的工作內容,完全按照酈安筠和自己微信發的牢騷回應,一杯啤酒不會讓虞谷喝醉,但人在放鬆的狀態下喝酒,心情很好就會微醺,此刻虞谷捧著手機的眼神都讓酈安筠很想親她。
酈安筠抿了抿嘴:「可以明天再說的。」
這句話太不酈安筠了,虞谷微微歪頭:「你吃錯藥了?工作明天再說?」
她說的話還含著笑意,即便是取笑也撞在酈安筠耳里,像是一場溫柔的海嘯,「以前寫作業也沒說明天再說啊。」
醫院外面的賓館套房也沒什麼很大的規模,更別提隔音,虞谷怕這個點上去父親睡了打電話吵到他乾脆先不上去了。
經過人行道的人還挺多,她漫無目的地看著熟悉的城市一角,心想酈安筠有沒有路過這裡呢。
酈安筠喂了一聲:「少找我茬。」
虞谷蹲在一邊,她的長髮窩在領子裡,乍看像是短頭髮的,風吹開她微長的碎發,酈安筠很滿意自己給虞谷買的衣服,看上去很好看。
就是買太好了,她又怕別人搶走虞谷。
酈安筠問:「你的朋友呢?」
虞谷閉了閉眼,看清酈安筠的背景。
裝潢很不錯的房間,不是鴨鳴村橫樑還有棺材的破房子,也不是鎮上天花板掉牆皮的招待所,酈安筠就適合昂貴的、舒適的一切。
但不是我。
虞谷笑了笑:「去玩了,她們還有下一場。」
酈安筠在視頻里見過蒲希玉和褚春曉,好奇地問:「她們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