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回來,不該主動和你在一起。」
「小時候也不該和你一起上學,不應該邀請你一起寫作業。」
「不應該總催促你學習,也不應該求你陪我度過雷雨天。」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越來越輕,微微哽咽的話像是秋天的枯葉被踩碎,片片撒在虞谷自己撕開的傷口上。
她們都很痛。
酈安筠嘆了一口長長的氣:「虞谷,是你先親我的。」
「這一次,也是你說你在等我。」
虞谷:「邀請我的不是你嗎?」
有葉子被風吹到虞谷手邊,冬天的梧桐老早掉完了葉子,喬木卻很頑強,這片葉子是不遠處小孩摘下來的,不小心飛到了這邊。
虞谷把葉子卷進掌心,電話那邊的人咳得驚天動地,最後才說:「我當年就應該把你直接做了。」
酈安筠說:「我不同意分手。」
她現在感冒說話都沒那麼有精神,還要罵虞谷:「憑什麼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你還規定時間,我還沒嫌你每次前戲太長呢。」
酈安筠本來就因為從沈願那傳染的流感頭昏腦漲,給虞小杞打電話純粹是看到小孩的留言,說有件事想和她說。酈安筠當然知道是虞谷的事。
她拉黑虞谷,這幾天卻頻繁接一些未知來電,生怕是虞谷用別人的號碼打過來的,結果都是一些推銷廣告。
虞谷不是啞巴,她就是倔驢,打著為酈安筠好的名義提前預設她們所有悲劇的可能。
酈安筠很想罵她,又捨不得罵她,虞谷變成這樣也有她的原因。
就算這是報應,酈安筠也理應接受。
況且報應遲來了十二年,沒有利滾利變成憎恨已經很好了。
不過是被提分手,之前還有非常滿足的分手最後一次「大餐」,如果真的要打分,酈安筠也會給虞谷五星好評。
虞谷被她用喑啞的嗓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忍不住反駁:「是你逼我長點的,到底是誰說要了這邊要那邊啊。」
路過的人完全聽不出在聊什麼,只感覺這個女人在吵架。
酈安筠沒辦法火力全開,她現在渾身發燙,哼了一聲:「反正我不同意分手,你列這麼多理由有屁用。」
「分手都要考慮長痛不如短痛的話,你殺雞的時候怎麼不直接砍脖子還要先放血啊?」
「真殘忍啊虞谷,」酈安筠邊咳邊輸出:「你讀書的時候要是有這麼考慮周全,也不至於在開學前一天晚上瘋狂補作業。」
她翻舊帳能力一流,虞谷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酈安筠也沒力氣繼續說話了,掛電話之前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神經病,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