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月不是一個特別喜歡跟家裡人甚至都不是特別喜歡跟自己身邊的朋友分享瑣碎的事情的人,康之琪覺得以自己對許山月這十幾年來的了解,她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親自跟許母聊起來她跟蘇尾做了朋友之類的話。
「啊?」康之琪表現得詫異,「蘇尾啊,我有聽過兩句,不過她們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吧。就是只是上次在學校的意外,蘇尾幫了山月而已。那次在禮堂彩排的時候,不少同學都看見了。之後就沒交集了吧,山月每天在學校也很忙啊,而且前段時間她不是想著幫著我補課嗎?放學後都跟著我一起回家,我媽媽還說山月這段時間幫我補課太累了都瘦了好多,讓我好好跟山月說謝謝呢!」
許母不疑有他,「是這樣嗎?」許山月的確是從來沒有在家裡說過她是怎麼跟蘇尾認識的,鍾暖也不知道,沒說明白,但是現在聽著康之琪這樣一說,許母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康之琪見對方神色鬆懈下來,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什麼要在長輩跟前即興發揮撒謊什麼的,真的是太特麼考驗她的心理素質了!不過好在她剛才半真半假的故事,似乎還能拿個表演藝術的高分?
許山月沒有睡著,她昨晚上的確是淋了一場大雨,身體是很不舒服,但是現在心裡的不舒服顯然是比身體更讓她覺得難受。
昨晚半夜淋雨回來,她被許母強行摁頭在浴室沖了熱水澡,然後吃了退燒藥。
許母沒有問她去哪兒,但是今天她起來上學卻被許母攔在了家裡。
「這段時間就在家裡吧,我會跟你們老師溝通。」
早上沒有任何徵兆的,她就被自己母親這麼一句話告知不用去學校了。
反抗過,失敗了。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就算是沒有許母的勒令,她今天也的確是不再適合去學校。身體軟綿綿的,好像隨時都能倒下一樣。
當康之琪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蜷縮在床角落的小小的一道身影。
這人本來就很瘦小,現在在一團被褥里,那張臉,看起來都還沒一個巴掌大。
尤其是許山月的臉色還很差,這樣子怎麼讓人看都是一副羸弱無力的樣子。
「山月,我靠,你怎麼這樣了?」康之琪關上門,湊過去問。
在她印象里的許山月,是個話不多的但是一直挺有精神氣的人。絕不是現在眼前這樣的怎麼看都怎麼讓人覺得萎靡的可憐的小模樣,湊近的時候,康之琪忽然覺得心裡有點疼,像是被誰拽住了心頭一樣。
她原本以為許山月只是看著狀態不太好,但走進的時候才發現躺在床上的人眼睛腫的厲害,枕頭現在都還是濕的,靠著她臉頰的位置,顏色都比周圍深了不少。
「寶貝兒,這到底怎麼啦!」康之琪擔憂問。
許山月其實一直都是清醒的,當康之琪來家裡的時候她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但好像現在她聽見什麼看見什麼一點都不重要,她只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