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倒不是因為這個。」顧錦容撐著椅子起身,搭在沈卿之身上往屋裡走。
「我們演員這行是不存在法定節假日,拍戲期間所有工作人員也得陪著一起。只是這部戲按原計劃剛好可以在國慶前殺青,劇組裡好多人都等著忙活完這陣回去與家人團聚。又怎可因為我一人的原因,毀了眾人心愿。」
這番說辭倒是有些出乎沈卿之的意料,自打進圈以來,她便已經沒了法定節假日的概念。
前些年沈母人都待在國外,她便也不需要闔家團聚。每逢重要節日,不是在劇組,就是在參加活動。
照理說顧錦容的情形應該也與她差不多啊,怎麼會留意到這些?
沈卿之扶著顧錦容到沙發上坐下,雖未吱聲,圓圓的眼睛卻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顧錦容心有靈犀,主動解惑,「演員演千人千面,需要感受不同人的生活,以前我一個人在劇組,閒暇時便喜歡與周圍的工作人員聊天,觀察她們的生活。」
沈卿之沒想到隨意閒聊兩句,也能被上了一課。
她自持天賦,平時也沒少琢磨前輩的演技,卻是獨來獨往慣了,很少留意周圍。
怪不得人家能是影后呢,這便是差距了。
沈卿之兀自汗顏了幾秒,納悶道:「可我看你這次在劇組裡,閒暇時好像並沒有怎麼觀察人呢?」
她心思直,絲毫沒意識到,這一句話便將自己平時偷窺顧錦容之事抖露了個徹底。
「誰說的,我一直都在觀察啊。」顧錦容勾著嘴角,眼裡閃現出兩分不符合氣質的狡黠。
「我觀察到某人平時看上去厲害得不行,但每次被薛導一教訓,頭都快要埋進劇本里;
「還觀察到某人有時裝作認真讀劇本,眼神卻忍不住偷偷往我身上瞄,被瞧見了又心虛;
「還觀察到某人……」
沈卿之越聽越不對勁,捂住顧錦容的嘴不讓她再說,「哪兒來這麼多『某人』,你少污衊人了!」
嘴前是溫熱的掌心,顧錦容輕輕啄了一下,見某人光速縮回手,於是笑得像是一隻饜足的狐狸。
「我又沒說某人是誰,卿卿為何如此著急?」
沈卿之:……
哼!
這黑心肝,不說話則已,一說話便氣死人。
算了,好女不跟傷患斗。
「我不跟你說了,天不早了,洗洗睡吧。」
沈卿之氣哼哼地踱向洗手間,沒多久又折返回來,這會兒手裡多了一個裝著水的塑料盆。
她將毛巾沾水擰乾,搭在顧錦容臉上,帶著幾分怒氣一通亂抹,「傷成這個樣子,還得我來伺候你,你這段時間得討好著我一些,知道不?」
顧錦容伸手接過臉上的毛巾,好脾氣道:「卿卿,其實我的手並沒有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