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記錯的話,以前這人還說過打算以後留校,讓自己考Y大去做她學妹呢。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有一就有二!
顧錦容見原本哭得十分傷心的人,將「不信」說得如此鏗鏘有力,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自己在小姑娘心中的形象,信譽值很低啊。
纜車環行,車內有些顛簸。顧錦容伸出兩條胳膊,將懷中之人圈得更緊一些,強迫自己去回憶本不願再提及的往事。
「當年我父母,在國外出了車禍,很嚴重,我不得不立刻前去處理。但是,我給你留了信。」
沈卿之以前只知道顧錦容的雙親一直都在國外,卻從未聽說過車禍一事,想來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密。
此時她見顧錦容眉宇間的憂愁模樣,也顧不得自己傷心,而是擔憂道:「那伯父伯母現在都還好嗎?」
顧錦容見沈卿之終於止住了眼淚,伸手揉了揉她頭上的呆毛,吁出口氣道。
「他們當年做了場大手術,所幸後來命都保住了,在M國休養了兩年,之後便無甚大礙。」
「哦,那就好。」沈卿之提起的一顆心又放下,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
「那既然伯父伯母只用了兩年就痊癒了,你為什麼今年才回來?」
顧錦容眼神黯了黯,儘量讓自己冷靜,這般回憶著。
「當年那場車禍,受傷的不止是我家裡人,但責任卻主要在我家。所以,我需要留下善後、償債……」
償債,多麼嚴重的一個詞。
可明明事故發生的時候,顧錦容本人與事故現場還隔著個大洋。她那會兒,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沈卿之拽著顧錦容的胳膊,看著她如今以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回憶著當年的慘禍。
「當年和我爸媽坐在同一輛車裡的,還有他們好友一家。
「叔叔當場身亡,嬸嬸在ICU住了大半年,而他們家女兒,也在那次車禍後,雙腿喪失了行動能力。
「那個名字你聽說過,她……」
此時顧錦容眼底閃過一抹糾結,「溫綺」兩個字承載了太多不愉快的回憶。臨到嘴邊,怎麼都難以說出口。
正在她還在努力做心理建設之際,唇瓣卻被一抹溫熱覆住。
是沈卿之的指.尖,遮在了顧錦容欲言又止的薄唇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其餘的,你不想說便可以不用說了。」
顧錦容握住覆於唇瓣的柔夷,淺淺印下一個吻,眉宇間因為沈卿之的阻止而舒展半分,卻又未能完全舒展。
她半是喜悅半是擔憂地試探,「那……你不怪我了嗎?」
「我不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