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越和宋壯壯對接了下剩餘的工作,好在這次的嫌犯還都算順利的轉到了,後續的工作交給他們外勤組審就好了。褚銘越把在躲在衣櫃時候聽到李大康的對話告訴宋壯壯:「他們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他們倆個未必是主謀。」
把這些小動物偷出來容易,虐待這些小動物拍攝視頻,並且發到網站上賺錢,就不像是兩個40多歲沒什麼大文化的農村中年男子能做到的。
去醫院的路上,生病了的賀陽倒是看上去比昨天在火葬場裡橫衝直撞的時候乖多了,帶著一副銀色的眼鏡安安靜靜地靠在車后座。
褚銘越有心想問賀陽是怎麼弄到火葬場裡面監控的,但是賀陽現在整個人看上去脆弱又不舒服,人還未成年,等到人好之後再問吧。
掛號、看病、開藥、打針,褚銘越看著大夫把吊瓶插到賀陽的手背上之後:「你現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買些吃的回來。」
高燒40度,這臭小子可真行,大夫說再燒一段,人直接就能燒成腦炎了。
賀陽睜開一隻眼睛,歪著頭看著褚銘越:「警察叔叔都像你管的這麼寬嗎?」
「……」褚銘越想敲一下賀陽的腦殼,手要落下的時候又想到醫生說這可是眼看就要燒壞的腦子,褚銘越準備敲腦袋的手往下改成扯賀陽沒多少肉的臉,笑得一臉「核善」:「小子,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包子、豆漿、油條、豆腐腦、雞蛋灌餅……忘記問賀陽喜歡吃什麼,褚銘越索性把早點鋪子裡的種類買了個遍。路過超市的時候,褚銘越想了想自己小時候發燒的時候家裡大人總會給自己買瓶黃桃罐頭。
褚銘越左手拎著一大兜早餐,右手拎著黃桃罐頭還有一些零食回到醫院的時候。那個本該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回來的人不見,只剩下懸在房樑上的吊瓶,裡面還掛著兩瓶藥水……
第7章 :都是畜生啊
褚銘越是在五樓的住院部找到賀陽的,賀陽安靜地站在病房外面,看著剛從病危病房轉到普通病房的金媛媛。
年過花甲的金媛媛身上插滿了管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蠟黃色的暮氣。白色的被子下面是金媛媛被撞之後只剩下一條的腿,60多歲的金媛媛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再想要截肢像是正常人行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再剩下的歲月里,金媛媛只能躺在病床上。
賀陽:「她是我見過最有活力的老太太,每天不是在院子裡種花,就是研究最新的甜品,每個月都會收好多的快遞,前一天穿的衣服第二天絕對不會再穿。明明自己的兒女在城裡都住在寬敞又明亮的樓房裡,卻還是選擇一個人住在那個小院子裡。她嚮往自由,不肯屈服在時光框給她的年歲裡面,明明可以當我奶奶的年紀,卻非要讓我叫她「媛姐」。」
最渴求自由的人,卻折在了追求自由的路上。
褚銘越看著賀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無論經歷過多少次這種情況,面對受害者家屬的時候,再多的語言在鮮血淋漓又慘澹的現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