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堂堂五尺女郎,怎麼就被個小娃娃牽著鼻子走,一走難回頭了?
偏偏小豆芽還不見好就收,絞著眉毛對她的字評頭論足,就差說這些鬼畫符是雞腳剌的。
“那筆給你,你來寫。”歐陽喻不樂意了。
小豆芽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多字我還不認識。”
“嘿!那你這麼多意見。”
“可是你的筆順明顯就錯了呀,從沒見人寫‘才’先寫豎鉤和撇,最後才寫橫的。”
歐陽喻傻眼了:“難道不是這樣寫比較容易連筆嗎?”
小豆芽絕望了,難道洋芋媽媽連小學文憑都是混來的?
多說無益,小豆芽決定親身上陣,不僅自己寫了一遍歐陽喻剛才寫錯筆順的幾個字用以演示,還生怕她學不會似的,柔柔的小手握著她的大手,帶著一同寫了一遍。
好死不死在孩子面前露這種怯,歐陽喻被鬧了個大紅臉,久久難褪。
倒不是她真有那麼文盲不識字,只是她小時候不愛聽老師講課。她的想法是,字形總是那麼個字形,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只要能湊出完整的字來,甭管我先寫橫還是先寫豎。
這才導致她基礎打得不牢靠,寫字寫得似狗爬。
從看脫口秀莫名變成練字倆小時,再到上樓準備就寢時,歐陽喻累得肩背酸痛。
誰知小惡魔,哦不,她家可可愛愛的豆芽小天使又將她從舒服的床墊上拉坐起來。
“我已經洗過澡了,頭髮也吹乾了。”歐陽喻歪著脖頸直犯困。
“可是還不可以睡哦。”小豆芽跳上她的膝蓋,用兩隻軟軟的小爪子扶正她的腦袋,“剛才看了電視又寫了字,用眼疲勞的時候要做眼保健操。”
哈?
她沒聽錯吧?
蒼天啊,你可以盡情懲罰我,而不是讓我的一天結束於眼保健操里!
說實在的,她上學的時候就沒正經做過幾次眼保健操,經常因為上廁所拖延或是去外面亂竄,等回來上課時,課前的眼保健操都播完了。
沒成想,畢業好多年,她居然開始跟著小崽子一板一眼地擠按晴明穴和按揉四白穴了……
從第一節完完整整做到最後一節……
“嗷嗚”一聲,歐陽喻打了個結實的呵欠,然後在床上終於得以躺平。
熄燈後,窗外星空浩渺,墨藍的天幕仿佛有銀色流淌,流進她的心間,卻不能安撫她,讓她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