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不用像我心悅你那般對我,但你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你不也給了她們機會嗎?」
「奴婢知道了。」
「我也不許你在我面前說你是奴婢。」夏靈蘭的聲音甚至有些慌張。
「我若是心悅與你,要與你攜手到老,又怎會待你是個奴婢呢?」
韶音轉過頭看向夏靈蘭,好似在確定自己聽到的話是不是真的。
夏靈蘭本想裝作委屈的模樣,惹了她心疼憐惜。
卻不想韶音看過來,眼神水霧粼粼,比自己還要脆弱三分。
她忽然就明了,為什麼韶音不願意接受她們所有人的示好。
若她一直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奴婢,她答應與她們這樣的娘娘在一起,與那些娘娘養在宮裡討自己歡心的面首小情,又有什麼區別呢?
「從今日起,你可不許在我面前再說自己是奴婢。」
夏靈蘭甚至不忍心看韶音的眼眸,她傾身上前抱住韶音,將她單薄的身體抱入自己懷中,感受著她肌膚的綿軟以及骨骼的堅硬,心中更是疼惜。
「若是有外人在,你怕他們抓了把柄,自稱兩聲奴婢倒也無妨。但我希望你心中能夠知曉,我從未想過要將你當做我的奴婢。」
她的聲音清甜裡帶著柔軟的撫慰:「若非是這世道不公,女子不能參加科舉,今日的我定是一個狀元。」
「若非是這世道不公,奴才不能犯上,好似天生低人一等,我定要牽著你的手,告訴天下所有人,我待你,是比我自己還要看重的。」
韶音的心在這一瞬間已經快要崩裂。
她如今知曉了,若是蘭太嬪有足夠的實力抵抗這個世界,她一定會讓自己以與她平等的身份站在她身邊。告訴世人,她們之間的關係和情感。
可終究,這個世界是無法為了她們兩人的感情而改變的。
韶音將心底的柔軟重新遮蓋起來,卻還是沒有控制住眼角的那滴淚水。
淚水順著臉頰落下,划過瑩潤白皙的皮膚,滴落在夏靈蘭的肩膀上。
只是落在夏靈蘭的衣裳上,沁了下去,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夏靈蘭就更不知道了。
台上的戲曲不多時便結束了,主角們攜手看向遠方,一束泛白的光落在他們頭上,好似兩人的髮絲也變得灰白,映襯著白頭偕老的好兆頭。
夏靈蘭也希望自己能夠和韶音白頭偕老。
希望韶音能毫無芥蒂的接受自己與她親近的行為。
希望她們能夠成為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