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鍾慎一直避著他接電話,是因為他們鍾家人在背地裡天天罵他呢。
敢情他是一個欺男霸女的資本家,欺的是誰?鍾慎嗎?
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就變成欺男霸女了?既然這麼不情願,這些年又何必收他的房子收車又收錢?
虧他剛才竟然還在想,「人不如故」。
奚微冷下臉,屈起手指敲了敲門。
「咚咚」兩聲,比催魂驚心。陽台里驟然一靜,兄妹兩個同時回頭。
太遠,有點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奚微當他們是死的,逕自進房間找那枚玉墜,從客廳找到書房,終於在書桌上找到了。
奚微轉身出門,鍾慎錯愕至極,回魂似的追上來抓住他衣袖,叫了聲好久沒叫過的他的名字,「……奚微。」
奚微冰冷的臉色下壓著怒火:「鬆開。」
作者有話說:
註:本章兩段經文引用自《金剛經》
第11章 泥土
奚微從來沒想過,鍾慎私下對他是什麼看法。
只有在意別人眼光的人才總糾結:他們喜歡我嗎?討厭我嗎?覺得我做得對嗎?我是不是過分了?……諸如此類的敏感心理,跟極端自我型人格絕緣,奚微無所謂鍾慎怕他敬他還是欣賞他,但也的確沒想到,竟然是討厭他。
——邊花他的錢,邊討厭他。
扣一頂「欺男霸女資本家」的帽子,默認他經常為難人,讓鍾慎全家不得解脫,以至於盼望他趕緊結婚,斷掉關係。而他給的錢,據說還不夠精神損失費。那鍾慎的精神損失未免太多。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奚微擺脫鍾慎抓他的手,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能生這麼大氣,胸口堵得緊,「那就斷了吧,以後我不為難你。」
奚微把玉墜放進大衣口袋,臉色冷酷駭人,轉身往電梯走。鍾慎又追上來,很沒分寸地抓他手腕,喃喃道,「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奚微猛一甩手,「別跟著我。」
可鍾慎竟然不松,手掌像鎖在他身上似的甩不脫,奚微忍無可忍反手推了一把,厭惡至極:「滾!」
「……」
電梯門緩緩打開,奚微快步進門,按了幾下關門鍵。
那一瞬間鍾慎好像什麼都忘了,還想跟進去,追逐奚微是種生理本能。
但電梯即將閉合之際,背後猛地砸來一個東西,肩上的鈍痛迫使鍾慎清醒回頭——襲擊他的是一打系在一起的木頭衣掛,嘩啦散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