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都是我拍的,」許助理道,「像這樣的我這裡還有很多。」
許助理說,高二那一年他聽從賀嘉熙的指示,要他跟看著賀繹,有情況隨時跟她回報,說得好聽是照看賀繹的安全,但說白了就是全天的監視。
林念禾問道:「你不是賀總身邊新來的助理嗎?」
在許助理的面前,林念禾沒有直接叫賀嘉熙為阿姨,而是用了賀總的代稱。
「是這樣沒錯,」許助理解釋道,「我確實是賀總新招的助理,但是我沒來之前,我這個位置也不是空的,一直都是有人的。」
「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一直……是多久?」
「據我所知,領導身邊不會沒有助理的。一直就是從她當上賀總的那天開始。」
林念禾手邊的咖啡已經冷了。
許助理說:「我也有女兒,將心比心,我不應該這麼做,這不是父母應該做的事,但為了薪水為了生活,我也沒辦法。」
從林念禾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緒,他的語調很平很緩,實際上,越是大事林念禾只會越冷靜。
當初他被醫生確診,他都沒花半天的時間就接受了。
就連許助理都覺得林念禾一個高中生,聽完不應該這麼淡定,簡直比他一個成年人都要冷靜。
「既然為了錢,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辭職了?給的不夠多?」
最後一句話,以林念禾一向內斂的性格,已經是很有攻擊性的了。
「不,我是被開除了。」許助理自嘲道,「因為我還收了韓總的錢。」
既然都告訴林念禾了,他索性全都說了。
「去陀阜寺那天,並不是賀總讓我去的,而是韓總。具體原因我不能說太多,我今天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賀總和韓總他們不是好的父母,我知道你跟賀繹關係好,只有你能幫他。」
……
林念禾最後和許助理不歡而散。
如果再不起身離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手邊的咖啡潑到他身上。
「早知道那天我不會救你的。」林念禾留下這句話就走了,把許助理一個人留在咖啡廳里。
他現在終於知道賀繹爺爺去世之後,賀繹為什麼會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那是他沉默的反抗。
林念禾想著以前的事,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他把電話接起來。
電話那頭響起熟悉的男聲,帶著好聽的磁性:「寶寶,你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