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接比較慢,後面接到電話的也不是岑肆,男人隱約聽到有人喊「營長」,頓時心頭一凜,整個人下意識站得筆直。
岑肆接到電話時,就有不好的預感。
營地在郊區,這時候不會堵車,但是路不太好走,儘管這樣,半個小時後,岑肆也風塵僕僕趕了過來。
天色已經暗下來,屋裡一片清冷幽暗,時玥努力睜開眼,看向手腕處,嘴裡念叨著,「七點了,再不吃飯,岑肆又該說我飲食不規律……」
她嘆息一聲,好一會兒,感覺找回一些力氣,不過胸口和喉嚨隱隱作痛,哪怕動作大一點,她就感覺嗓子像是被人用羽毛撓著又猛地扎進去,直到鮮血淋漓,又疼又癢。
只有不斷的咳嗽,才能緩解那股入骨的癢意。
岑肆還在小院子裡,就已經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咳嗽,他神情繃緊,較快腳步將門打開,一路穿過堂屋,走去東邊的房間。
燈火亮堂起來,坐在床上的女孩一手撐著床,一手按在胸口,低埋著頭,咳嗽聲都帶著明顯的嘶啞,宛若彌留之際的人最後掙扎。
岑肆手裡染過鮮血,見慣生死,可是就在剛才,他深切體會到那種恐懼和無望,路上的半個小時,將他這種恐懼放到最大。
「玥玥……」
一身鐵骨,煞氣滿滿的修羅,此時雙臂顫抖著,他想要將女孩抱起,可是她卻難受得直蜷縮著,連他來了,她都無暇顧及。
他讓她依靠在他身前,輕輕拍撫著她後背,「不著急,先緩緩……」
可是他的聲音卻在發抖。
他伸手去床頭櫃,想要給她倒水,然而手掌冰冷僵硬,搪瓷杯被碰倒,落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懷裡的人似乎感覺到他的安撫,呼吸平緩許多,也熬過那一陣難受,本來蜷縮的身子,開始放輕鬆,軟軟地依靠著他胸膛。
「肆哥……」她伸手搭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一下,「你別緊張,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肆哥手抖……」
她的手白淨纖細,常年冷冰冰的,但是卻總是很軟,她的手拂過,他的手背上卻是一片溫熱的濕潤,血色從她掌心染到他手上,格外刺目。
岑肆驀地低頭,便看到她青白的唇邊沾染著更多的血色,好像止不住一樣,從她嘴角溢出來。
他僵硬著手擦掉,轉眼又是一片漫開的紅色。
她半合著眼,似乎疲憊至極,呼吸粗噶,見他垂眸看自己,她還擠出一個笑容來,看著他軍帽中間那顆紅星說,「肆哥,你能不能,把那顆星星送給我?」
岑肆幽深的黑眸波浪動盪,血絲隱隱浮現,他的手掌擦過她的嘴角、下巴,語氣鄭重得仿佛在許諾,「嗯,給你,等你好起來,再給你摘。」
他用自己的外套將她裹起來,抱著她起身時,溫柔道,「乖,把頭靠著我肩膀。」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