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在看到遲拓深情注視她的時候,在想我應該拍下來。
就像剛才,她想讓遲拓再走一遍方便她拍下來。
她離自己的真實感受,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但是當遲拓彎腰吻上來之後,她發現這一次有點不太一樣。
可能是因為浴室窗都關著,秘密空間裡都是帶點酸甜橙子沐浴露的味道,也可能是因為遲拓此刻除了一條浴巾之外身上沒有其他的東西,也可能,是她剛才一時衝動進來以後一直都在神遊天外。
這次嘴唇相貼的時候,她不是先聞到遲拓靠近的味道,也不是先感受到有人入侵。
這一次,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沒有抵住遲拓,沒有僵硬,也沒有突然睜開眼睛看他。
她只是在遲拓一點點貼緊深入的時候,慢慢的聽到了兩人的呼吸聲。
有點熱。
空氣里的濕度在某個瞬間突然爆表,遲拓沒有擦乾的頭髮一直有水滴低落,微涼的水珠滴在皮膚上,居然會有灼燒感。
「久久?」遲拓捧著她的臉,鼻尖貼著鼻尖,彼此的呼吸都不是很穩,他啞著嗓子喊她,「睜眼。」
安也蜷著手指,眼睫毛顫了顫。
「久久。」她聽到遲拓帶著顫的聲音,「隨時都可以停下來,所以不要怕。」
安也睜開了眼睛。
遲拓眼尾很紅,也不怕湊得近就對眼了,一雙漂亮的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到她睜眼,他停下了靠近的動作,捧著她的臉和她確認:「久久?」
安也眯著眼睛笑了,她手指用力陷進遲拓濕漉漉的頭髮,閉眼迎了上去。
她不知道怎麼用言語跟遲拓說,她其實不是怕,不是不信任,而是大部分時候她都有些沉沉浮浮的,不真實,所以會忍不住想要一再確認。
但是她覺得 ,哪怕她沒有說出口,遲拓也是懂的。
他非常非常耐心,但是動作卻並不是特別溫柔,甚至有些生澀的笨拙。
太真實的笨拙,手指頭都是抖得。
而且,他半個字都沒有提去床上。
這個黑漆漆的屬於遲拓自己的安全屋裡,安也非常清晰的感覺到了真實的遲拓,他的遲疑,他的珍惜,他的隱忍。
以及,他真的在任何時候,都會先顧及她的感覺。
「不舒服了告訴我。」遲拓半蹲著把她抵在牆上,幾乎是在伺候她,對他自己身上那些快要爆發的緊繃置之不理,聲音啞得像是被磨砂紙磨過喉嚨。
安也對這種陌生刺激的感覺帶著本能的好奇,手指更用力地陷進遲拓的頭髮。
太奇怪了,還帶著惱人的癢意,遲拓的呼吸在她身上一點點爆開細微的雞皮疙瘩,於是更癢。
潮意更甚。
「遲拓。」安也發現自己喘得厲害,聲音也沒比遲拓好多少。
那個說了可以隨時喊停的男人果然立刻就停了下來,只是掐著她腰的兩隻手非常用力的頓了一下,深呼吸了好長時間,才把頭抬起來。
「嗯?」他只能發出單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