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陪笑:「自然自然。」
柳依塵謝過王思,跟著趙叔進了院子。兩進的院子裡,有顆高大的樹,枝繁葉茂,粗壯的枝條越過牆頭到了外面。
趙叔讓她在這等著,自己去叫官人。柳依塵看見枝頭的鳥,一時走了神。
身後傳來響動,她回過頭去,就見一人啪的一聲摔在她眼前。柳依塵忙過去扶人,那人抬起頭來,柳依塵卻驚的差點掉了魂。
「你沒事吧?」
這張臉與記憶里的人重合,當年那人也是如此,從牆頭落下,卻摔在她眼前,爬起來就問自己,有沒有嚇到。
如今這張臉,成熟了些,蒼白了些,但柳依塵十分確定就是他。
可這人卻雙目無神去摸地上的棍子,柳依塵將棍子塞入他手裡,不可置信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他一把抓住。
「你是誰?」
男人的聲音溫和卻帶著戒備,柳依塵一時拿捏不定,只覺得嗓子裡塞了酸梅,酸澀且哽咽,說不出話來。
趙叔從屋裡出來,走過來扶住男人:「官人,你怎麼出來了,這是新來的女使,她叫....」
趙叔回過頭問:「你叫什麼?」
柳依塵頓了頓,沒說全名:「我姓柳,您喚我柳娘子便好。」
第二章 小竹馬狠心趕人,章牙婆歹毒做媒
「我不需要女使。」男人溫和且堅定的拒絕,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不是看柳依塵,而是看著院子裡的大樹。
那雙眼睛從前看人的時候亮晶晶,笑起來帶著少年獨有的清爽與不羈。
柳依塵從前不喜歡他對自己笑,因為他一笑,準是要算計自己。
如今他倒是不笑了,身上的白袍卻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整個人高高瘦瘦,好似屋子角落裡生長的蘑菇,蒼白脆弱,但是有毒。
他的拒絕讓趙叔生氣,可主人家面前,趙叔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只得將人扶進屋裡,小聲道:「這位小娘子丈夫戰死婆家不容,日子並不好過,你身邊總要有個人照料一二不是?」
男人不買帳,笑說趙叔照料他就足夠。任憑趙叔如何勸說,就是不願鬆口。趙叔搖頭嘆氣出來,親自將柳依塵送到門外,還給了十個銅板的茶水費,辛苦她跑這一趟。
柳依塵沒要,匆匆走了。賣櫻桃的小販還在吆喝,柳依塵加快腳步,鞋面上的黑色補丁,隨著腳步的加快,幾乎要飛起來。
她試圖擺脫這聲音,可無論她怎麼做,這聲音就是追著她不放,冤鬼纏身。
那些人哪裡來的,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找上她,她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