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到胡軍巡的話,他更加意識到,這是個巨大的漩渦,若是掌握得當,他能立大功,扶搖直上。
「張博梁背後的人是誰,是趙有德殺了他麼,還是....還是.....」想起瓷器店的主人,他猶豫稍許,還是告知胡軍巡,並質問殺人者是不是陸純直。
胡軍巡被他的疑問驚到,天色已經暗沉下來,船夫點了燈,船頭的燈籠隨著船身的輕微搖晃,也搖曳生姿,河水靜靜流淌,船夫控制著船身,不使它離開的太遠。
原來是陸純直啊!朱長歲果然厲害,竟然能通過跟蹤何東的行動軌跡,發現他正在調查瓷器店。
胡軍巡心裡慶幸自己幾乎與白墨存沒有交集,也驚訝白墨存的心思縝密,任憑朱長歲多麼厲害,也全部在白墨存的計劃中。
他想到這,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問何東:「弟弟,你夠不夠膽子,把兵部尚書拉下馬?」
焦大夫在家中等了幾日,等到胡軍巡被放出來,也沒有人來抓他。
他感到疑惑,難不成朱長歲改主意了?
他有心想找白墨存問問,但又怕自己的舉動給白墨存帶去麻煩,於是安靜的在鋪子裡等了幾日。
眼看著沒人來抓他,他都想自己去衙門嚎兩嗓子,讓人把他抓起來。
誰知這日天都黑了,藥鋪打烊,他吩咐藥童去上門板,朱長歲卻上門來。
藥童看看焦大夫,焦大夫讓他看好家門,自己跟著朱長歲去了外面的小酒館。
酒館角落裡,掌柜的端上新酒,上了酥肉小菜,讓二人有事招呼一聲,便安靜回櫃檯後面記帳。
酒館外面有人唱歌,是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喝醉了酒,心情鬱結,詞曲哀傷。大意是,將軍令如山,士卒們奮戰死,死後家人無人管,淒涼凍死在路邊。
焦大夫聽見歌詞,眼眸閃過一絲水光,仰頭喝了一杯酒,烈酒入喉,焦大夫眼眸里的悲憫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嬉笑散漫。
「朱少卿請我喝酒,可是身有隱疾?」
朱長歲剛拿起酒杯,又聽他吊兒郎當道:「我就說嘛,朱少卿這把年歲還不肯成婚,必然是有點不對勁的,無妨,老焦我別的本事沒有,治陽痿之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朱火一張臉氣的通紅,這大夫也太離譜了些,什麼話都敢往外蹦。他家官人那是潔身自好,才不是陽痿。
朱長歲也喝了一杯酒,眼神淡淡的,一點也不生氣。「我記得焦大夫,也是去過永安城的。」
焦大夫笑:「去過做過兩年軍醫,這不混不下去了,才來到開封城開藥鋪,混口飯吃。」
「白墨存的眼睛還有的救嗎?」
朱長歲說完,又搖了搖頭,問他,「白墨存的眼睛是不是真瞎了?」
焦大夫對上他平靜的眼神,嗤笑了一聲。「我記得他回來的時候,太醫院的劉太醫還沒有還鄉。劉太醫那是開封府最善於眼疾的大夫,當時他給的話,白墨存的眼睛,藥石難醫。你說太醫院的劉太醫都沒法子,我一個混口飯吃的野郎中,能治好他的病?」
「可這些年他好像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