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歲反問他:「你有證據嗎?」
一句話將朱火問住,是,他能有什麼證據,張夫人的話含糊不清,不過提起帳冊兩個字而已。
若是拿此衝到白家去質問,姓白的回他一句,是莊子上的帳冊,他又能如何?
朱火覺得這事兒絕不會這樣簡單,這個姓白的必然有嫌疑。
但他同時又想不明白,一個瞎子在這其中又能起什麼作用,這麼做目的又是什麼?
莫非,是為了報復他家官人?
朱火對當年白家沒落的事十分好奇,朱長歲卻沒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
朱長歲騎著馬兒走出去一段路,忽然又停下來,對朱火道:「你讓人散消息出去,就說陳姑在牢獄之中關的久了,沒人照料,身體不大好。」
朱火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散播這樣的消息,朱長歲還是不肯解釋,朱火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去辦差。
另一頭,何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發現姓蒲的有一處私宅,只是他才剛剛打探出消息,還來不及做什麼,就發現有人在私宅周圍鬼鬼祟祟盯著。
好巧不巧,其中有個人何東恰好認識,這是瓷器店一個跑腿的夥計。
何東覺得這事兒有貓膩,立刻跑去告訴胡軍巡。
胡軍巡再次驚嘆於他的本事,「你是如何找到他的這處私宅的?又如何確定那就是蒲君的私宅?」
何東嗤笑一聲,略帶傲嬌:「哥哥小瞧弟弟不是,弟弟雖不是斥候出身,可從前沒錢的時候,也給人幹過跑腿的夥計。跑腿的日子讓弟弟我明白一個道理,上到勛貴人家,下到販夫走卒,只要有點錢財,都深諳狡兔三窟的道理。」
何東在兵部這許久,雖然不招人待見,但是翻閱蒲君個人檔案這一點,還是做得到的。
他發現蒲君的家人不在開封,名下也無私產。
可蒲君花銷不小,天廄坊的人都知道,蒲君出手大方,請人吃飯都是幾貫錢的席面,曾經還在百珍樓宴請旁人,出手就是上百貫錢。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在開封沒有私產?
何東旁敲側擊,詢問蒲君最愛去何處,下衙後經常去哪些地方,從路邊的小販,到店鋪的掌柜,一路找過去,還真就發現了蒲君的私宅。
胡軍巡驚嘆:「何老弟這份本事,不去大理寺可惜了。」
這持之以恆,不達目的不放棄的精神,難怪白墨存要選中他。有這樣的人在,朱家想脫身都難。
何東暗自歡喜,繼續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地方是找到了,可也不是他想進去就能進去的。胡軍巡卻不同,他的身份調查這件事,簡直不要太簡單。
胡軍巡當即帶了人去,只是卻沒有貿然闖進去。
他也注意到暗中盯著私宅的人,想了想,讓手下的人按兵不動,一直等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