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塵紅著眼離開,出門便對外面的鄭立秋道:「我姑姑怕是得了失心瘋,求你幫我想想法子,我要救她出來,不然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鄭立秋忙將人扶起來,讓她冷靜。「我既然拿了你的錢,必然會想法子幫你,你不要自亂陣腳。」
二人在門口嘀咕幾句,才前後腳離開。
柳依塵離開之後,拐了幾次彎,才甩開身後跟蹤的人,去見了七娘姐妹。
「我姑姑把這東西給我,希望我回并州去。」
七娘拿過布料,不過是普通的棉布,上面什麼時候都沒有。
柳依塵走到灶下,拿出一截燒了一半的柴火,用黑色的那頭在布料周圍塗了塗,七娘與楚娘這才看見,上面寫著幾個字。
「速速離去。」
七娘看著這痕跡,驚嘆道:「你姑姑的刺繡技藝真是厲害,竟然能將字藏在布紋經緯之間。」
楚娘也羨慕:「若是你姑姑出來,我可否拜她為師,學得這樣一門手藝,日後也好養活自己。」
說著又問柳依塵,她是否會這樣的技法。
柳依塵羞愧表示自己沒有:「我實在資質有限,只學得皮毛,能做兩身普通衣裳,已經是極限。」
楚娘哈哈笑:「人無完人,你的醫術卓越,若是刺繡還好過他人,那真是令人嫉妒。」
柳依塵笑笑,心情並未輕鬆。
「這事兒很奇怪。」七娘忽然開口道。
「哪裡奇怪?」
「你姑姑嘴上已經驅趕你離開,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用這東西通知你離開?」要不是這布料上翻來覆去就這幾個字,她真懷疑背後還藏著東西。
「你姑姑確定沒跟你說其他的?」
柳依塵便將陳姑今日說的話,告知七娘。七娘驚異:「你的意思是,她責怪你為她帶去災禍?」
柳依塵點頭,隨即意識到不對勁。陳姑從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出了事,也不會第一時間責怪他人。
姑姑是愛護她的長輩,有事總是站在她前頭。
她想了又想,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為,是姑姑出事,自己才被人趁火打劫。
如今看,應該是她被人盯上,才連累姑姑。
姑姑這是在警告她,有人在算計她!
因果的位置忽然顛倒,柳依塵一時間有些慌亂。「誰要害我?」
為何要害她,為何要選中她來開封,為何要逼她去偷竊?
柳依塵驚悚起來,七娘忙勸她冷靜。
「慌什麼,你不如想想,你身上有什麼是可以讓人圖謀的。」
楚娘見地瓜烤熟,迫不及待拿了一隻出來放涼。「眼下看,能圖謀的,不就是你與白墨存的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