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隨意喚了門外兩名宮人一道過去, 待走近那巨大鳥籠時,正遲疑讓哪個宮人進去替太子脖子上的項圈解開。
畢竟在這個時期讓太子眼熟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就算太子最後會倒台,可太子餘黨多半也不是她們這些卑微的宮人可以得罪的起。
在沉香猶豫的當口, 這時一個低著頭的宮人上前來,小聲道:「奴婢進去解鎖。」
沉香立馬便好像丟了燙手山芋般, 將鑰匙交給對方。
沉香目光打量過這宮人背影,卻一時沒有想起這宮人的名字。
只是這宮人看著沉默寡言,做事情倒很是利索。
偏偏在對方匆匆將太子脖子上的項圈解開時,沉香看見她的正臉差點就叫出聲兒來。
籠子裡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睫。
另一個小宮人卻站在籠子外毫無眼色地張嘴嘟囔道:「待會兒能給咱們郡主洗腳, 是你的福分……」
晏殷抬眸看向鐵籠外那名宮人。
沉香霎時頭皮發麻地讓人退下。
接著她才上前說道:「殿下……」
她語氣頓了頓,更加磕絆地提出要求:「只……只要您肯服侍郡主一回, 奴婢便當做沒有看見曲醫女。」
在晏殷面前作婢女打扮的曲晚瑤慢慢抬起頭來,指尖攥得發緊。
太子會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是她所沒有想到的事情。
再加上今早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曲晚瑤越想越是心梗。
她下意識搖頭道:「不……」
晏殷卻說道:「你走吧。」
「可是……」
在曲晚瑤還想勸太子時,話到了嘴邊自己卻停住了。
在想到某件事情後,她臉色霎時微微泛白。
曲晚瑤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性命與太子相連。
旁人眼下不敢殺了太子,卻不代表不敢殺了她。
她唯有第一時間保全自己,才是對太子最大的幫助。
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
曲晚瑤放下鑰匙,只得頭也不回地離開。
……
這廂織霧吩咐宮人打好水,等沉香將太子帶過來後,便要當眾張口吩咐對方為她洗腳。
待沉香偷偷在她耳邊說話,織霧聽完後,人也微微僵住。
曲晚瑤竟然混進來了……
晏殷當下不管怎麼被折辱,都不會有人敢傷他的性命。
但曲晚瑤卻不同……
一旦引起瑾王的注意,要除掉她卻比除掉太子要簡單數倍。
因而曲晚瑤的性命此刻竟比晏殷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