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可惜今日的酬勞,是不是真就沒了?」花兒問飛奴。
「王家那管家老頭說今日鬧大了,王老爺氣顛了,正在家中砸東西,銀子支不出來,讓過幾日再看。」
比起工錢來,花兒更心疼那提點心,她自己沒咂摸出味來,孫婆也沒撈到吃,小阿宋也沒能打牙祭。打更的時候想起那提點心,竟有點淚眼婆娑。
恍惚間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去,仍舊空白一片。行至白府前街,人已是喊累了,細嗓子沖不出一個響亮音,攪的人頭皮發麻,忒磨人。
白棲嶺又從床上坐起來,命獬鷹去讓他們閉嘴。獬鷹回來了,面色很是奇特,一改往日的沉穩做派,準備吐露小秘密給白棲嶺聽:「奴昨日沒看清,今日看清了。那喊夜的並不是小孩童,是個女子。那女子今日您打過照面的。」
「哪個?」
「您讓「殺」的那個,今日賞她一提點心那個。」
「餓死鬼那個?」
「對。」
這是何等巧合?白棲嶺的眼中漸漸攏起寒光:「把人帶來。」
外頭飛奴正屈身餵貓,他竟把自己的凍魚帶來,掰了一小半給它,也不管它吃不吃,放下就走。阿虺搬了一天貨,此刻肩膀抬不起來,讓飛奴幫他揉,邊揉邊道:「你別是要打那貓的主意。」
飛奴回頭看一眼那貓,並未作答。白府的大門開了一道縫,閃出一個人來。來人身著一身黑衣,褲腿縛著,像個練家子,對花兒抱歉:「這位姑娘,白二爺有請。」
眾人登時警惕,照夜上前一步對他拱手:「煩請給白二爺回個話,我等正在當差,不便擅自離開。」
「白二爺說請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白二爺為何要請?」飛奴擋在花兒面前,將身前的挎刀比了比。
「白二爺說白日感謝姑娘解圍,想請姑娘小敘。」獬鷹面無表情,想來這話語也是在頭腦中過了一遍,講出來才算得體。
幾人彼此看一眼,心知這一趟躲不了,照夜賠笑道:「花兒好歹是姑娘家,這夜深時候單獨進白府多少有損名節。煩請您開個恩,我們跟一個人進去,如何?」
「白二爺說請一個人,就只請一個人。」獬鷹的手向下,握住自己的刀柄,做出要強行拿人的姿態。莫說眼前這幾人,再來十數個也不在他話下。白二爺請個人他們膽敢阻攔,那可要吃些苦頭了。
雙方劍拔弩張起來,花兒卻從飛奴身後走上前去,催促獬鷹:「快走吧,問完話還要出來當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