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將窗一關,任外面有什麼動靜,他都不再開了。
白棲嶺對那惡人有幾分了解,葉華裳是韃靼突指的王妃,他們不敢動;葉大人是葉華裳的父親,他們要拿葉大人要挾葉華裳,是以也不敢動。
他昨夜若是接受那人的建議,會被他們斬殺,連帶著那些兵器都賠進去,最終改變不了任何事。
花兒見白棲嶺關窗里,而別人都看著她,這才想起自己是白棲嶺的小書童,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了,於是挺起胸脯仰著脖子道:「白二爺的事少摻合!惹急了我們二爺,誰生誰死還不一定!有話就跟二爺好好說!再不濟來之前送張拜帖,讓你來你再來!」
她耀武揚威這一通,轉身跑回去,心裡砰砰直跳,生怕被誰找上門來結果了她。轉念一想,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與白棲嶺是一夥的,就算剛剛不演這一通,她也逃不掉了!莫不如表這個衷心,要白棲嶺多照拂她幾分。
她這一通喊話,別人都以為是白棲嶺授意,多少起了點作用。那頭看到了白棲嶺這軟硬不吃的主,決議來點軟的。於是在黃昏送來了拜帖。
拜帖是送到花兒手中的,她不能讓人看出白棲嶺的書童不識字,於是假裝丟給獬鷹,做出高傲的模樣來,命令獬鷹:「念!」
獬鷹看她端出這模樣,也願意配合,於是大聲念了。念完了花兒搖頭,駁斥那拜帖:「誰好人家拜訪安排在三更半夜的?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半夜講!又不是小鬼要半夜出沒!」
她揣度著白棲嶺的心思,按著他一貫的行事作風去演:「要來,就光明正大來!別空手來!白二爺想要什麼你們知道!空手來沒禮數!」
將送拜帖的人好頓訓,聲音很大,外頭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整個良清城都知道白二爺身邊沒有好惹的人。
那頭花兒耀武揚威一通去給白棲嶺回話,她不知自己猜的對不對,但她盡力了。她想著她在白棲嶺身邊伺候著,總得有些用處,從前想圖個安穩,眼下最難圖的就是安穩了。趕鴨子上架也好,被逼上梁山也好,總之她得變通著來。
「白二爺,奴才那樣說對嗎?」花兒問白棲嶺。
後者定定看她半晌,心道她可真是聰明伶俐,學什麼像什麼,她說那些話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連語氣都不差。
「賞。」白棲嶺道。
「賞什麼?」
「回去挑。」
花兒坐在小凳上,琢磨著這個回去挑,究竟該怎麼挑。她是曾聽聞大戶人家都有一間屋子裝自己的寶貝,那白棲嶺也有這樣的屋子麼?他那個屋子裡是有很多奇珍異寶嗎?花兒倒不太想要那些,她只想要銀子。
這一趟出來花兒發現一件事,這世道徹底亂了,那燕琢城是亂中之亂的地界。額遠河對岸是韃靼,外面橫著霍靈山,從前她覺得朝廷是定會管著燕琢城的,但眼下她說不準了。
她想多積攢些錢財帶阿婆去尋阿公,尋到後找個清淨的地方過生活。
是以她問:「二爺,我挑完了,您能直接給我兌銀子嗎?您那些寶貝我不懂,我琢磨著給我我也只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