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睡了,這夢裡真是千奇百怪應有盡有。是他兒時被白棲梧關在獸籠里,那隻狐狸眯著眼朝他去;是父親親自執杖打了他五板;是學堂裏白棲梧帶人欺辱他,葉華裳擋在前面;還有他在霍靈山逃命,那隻眼看要咬死他的餓狼…他若非狠人,在夢裡都不會剩一根骨頭。
外頭的花兒聽到他在屋內偶爾喊一聲什麼,但又聽不懂,就問獬鷹:「你白二爺原來這樣過嗎?」
「咱們白二爺這樣過一次。」獬鷹將「咱們」二字咬很重。
「那你看這情形,明兒天亮的時候他能好嗎?我看他那體魄跟野獸似的,是不是兩三個時辰就能好?」
「要一整天。」
花兒睜大眼睛:「什麼?一整天?明兒萬一有壞東西上門,萬一有個什麼刺殺,他不醒?等死呢?」
「二爺適才說過了,把性命託付給花兒姑娘了。我等也聽花兒姑娘的話,你說怎樣就怎樣,是死是活二爺認了,我們也認了。」獬鷹謹慎提議:「姑娘莫不如回屋裡好好歇著,順道想想在二爺病的這段時間裡該如何應對那些豺狼虎豹不速之客。」
「你們真看得起我。」花兒搞不懂,這白老二到底用的什麼心,之前打仗,他在不完全信任她的情況下偏偏將鳴鏑給她,現在又在這種危機複雜的時候將性命交給她。她之前屢次出賣他他是當真一點沒長記性啊!
獬鷹看出花兒的心思,斟酌再三說道:「花兒姑娘,獬鷹多句嘴。二爺素來獨來獨往,能讓二爺託付性命的人不多。不管姑娘怎麼樣,獬鷹看在眼裡的是,二爺信任姑娘,把姑娘當成了自己人。」
「你二爺天天利用自己人,把自己人置於危險之地。」
「姑娘,你可知曉行軍打仗之人最怕什麼?最想要什麼?」
「我又沒打過仗。」
獬鷹笑了,帶著一點得意:「我跟二爺都打過,我們去的是赫赫有名的虎賁軍。這樣說吧,行伍之人最怕激戰之時自己人在身後捅刀;最想要的是無論何時,能並肩作戰的人。前者需試探驗證,後者需真心相交。你跟二爺相識有一段時日了,從前看你二人你來我往我只覺得好玩,適才我一下全想通了。二爺首先要你不背後刺他殺他,而後要與你真心相交,就像二爺與我們一樣。」
獬鷹雖憨厚,但跟著白棲嶺時日久了,自然了解他的脾性。他自己做主把話替二爺說了,也省得眼前的姑娘整日胡思亂想。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次出燕琢城,到霍靈山,再至良清,這一路發生的事恐怕已有若干風聲到了燕琢,在所有人心中花兒已然是白二爺的人了。只要她沒有二心,這事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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