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被壓進這山寨,那小頭目命飛奴來綁他的時候,他心裡竟覺得委屈。飛奴一邊狠命綁他一邊道:「通天大道那麼多,你非要去谷家軍!活該你今日死!」
照夜哽咽著叫一聲:「飛奴,飛奴。」飛奴反手給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力氣那麼大,好像一下揮斷了往日情分。
飛奴捏著他的臉兇狠道:「別叫我的名字!你好好想想罷!」而後啐了他一口。
這一口令照夜徹底心死了。霍靈山匪對他和谷為先的鞭刑沒令他心死,飛奴啐這一口令他心死了。他們過去親如兄弟,無論誰有一口吃的都先碰到對方面前。他們一起忍飢受凍,苦中作樂,他原以為這樣的情誼感天動地終身不變,然而他的兄弟啐了他一口。
照夜有如萬箭穿心,始終低頭不語,已過了許久許久。哪怕前面鬧出了人命,他都不曾抬頭。
谷為先看到花兒被飛奴扯到混亂的酒場之中坐下,四下看看,確定無人後對照夜說道:「他讓你好好想想,是想什麼?想你們為何踏上殊途還是什麼?你想想。」
「還有…」谷為先因為說話牽筋動骨疼得嘶了一聲:「你之前說他最在乎花兒,但他把花兒帶回來了。」
谷為先力氣用盡了,但意志還清醒。
入夜颳起大風,狂風席捲石子、草葉,城堡內的篝火再填一輪柴,有人將酒倒在火上,看著騰地竄高的火苗大笑不已。那些山匪一直在喝酒,個別人摟著一個女子,或親或咬,那女子嬌羞地躲開,大致說了一句:死鬼。
照夜終於抬起頭看向那裡,妖魔鬼怪在深夜現出原形。大聲說著齷齪語、隨口應著面前人,無一句真心,無一處乾淨。花兒坐在那一動不動,而飛奴因著飲酒潮熱,脫掉了衣裳。隔著篝火和黑夜,看向絞架一眼,也不知那目光是否落在了照夜身上。偶爾有一隻箭朝絞架的方向射,花兒的心會揪起來。她的目光會穿透黑夜,生怕他們再受傷害。
今晚的山匪老巢格外熱鬧,慶幸的是,無人清楚他們抓到的其中一人是谷家軍的少將軍。
飲酒作樂至天色微亮才收,很多人七七八八臥在篝火邊,鼾聲四起。而飛奴攥著花兒手腕,將她拖進了自己的一隅之地。那狹小的房間是他搶來的,不然他也要睡在地上。
他喝了大酒,死命握著花兒的手腕,威脅她:「你跑不出去的。」
「我沒想跑。」
「那你就跟我在這裡成親罷!」說完甩開她,翻身睡去。花兒等了片刻,聽他呼吸均勻了,便躡手躡腳下床,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看。那圍牆修得那樣高,上面安插許多暗哨,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數,同時眼睛不停尋找著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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