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奴則啐一口:「不累!」
柳枝見他們講話開始無間,就打頭陣跑了。花兒又問飛奴:「霍言山沒來?」
「他不必來。」
「他真的投敵了?」
「他並非投敵。」飛奴道:「你早晚會知道的。」
「那你呢?」
「像你一樣,選同路人。」
花兒被飛奴說得一愣,從前飛奴讓著她,無論何時,二人若是嗆起來,他永遠都是:好、好、聽你的、花兒妹妹說得對。想來在關山萬重之中穿梭,他終於放下了柳條巷的一切,包括花兒妹妹。
花兒不再言語,只是時不時用目光瞥飛奴,雨一點點打濕他的衣服,當那衣服貼在他身上之時,她終於看到了他身上大小的傷。她喉嚨一緊,險些哭出來,帶著哭腔問他:「怎麼弄的?你的傷怎麼來的?」
飛奴低頭看看,手一擺:「不必掛懷。想來你身上也一定帶著傷,於這世道中行走,究竟誰能全身而退?」他講完這句聲音低了,說道:「若只有一人能活著走出霍靈山,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花兒聞言打了個冷顫,滿是疑惑地看向飛奴:「你為何要這樣說?」
「隨口一說罷了!」
花兒不喜歡這樣的隨口一說,這之後她不再說話。二人穿行在薄霧細雨之中,卻沒有回到不停爭辯對錯的兒時。飛奴究竟去了哪、做了些什麼、如今是怎樣的人,這些恐都成了秘密。他永遠不會說了。
他間或還是問了一句:「那白二爺如今在京城?」
花兒抿嘴不語,她不想與他說白棲嶺的事,儘管他早晚會知曉白棲嶺在狼頭山,但眼下她不想說。
「白二爺藏得深,霍將軍至今不知他的真面目。你呢?看清他真面目了嗎?」見花兒不語,他也住了嘴。
經過靈庵之時,飛奴問她:「現在再也不怕殺人了吧?」
「不怕了。早不知殺了多少。」花兒半玩笑半認真,當日種種一瞬間闖入她腦海,這才過多久,她就變化這樣大了!他們就變化這樣大了!
到了山上,谷翦同意見飛奴,他二人在谷翦的房間之中,將門關緊。無人知曉裡面說了些什麼,谷翦親自送飛奴出來的時候面色如常。
他叫花兒為飛奴備一間屋子,說他要在山上住幾日。而飛奴突然提議見一見那算命的。谷翦同意他見,但必須花兒跟著。
那算命的這回徹底瞎了,但鼻子很靈,聞一聞就道:「香!香!」
花兒問他:「什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