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什麼冬!誰要貓冬!哪有命貓冬!」花兒儘管這樣說,卻還是起身去找自己的披風,再與柳枝、燕好二人交代一番,隨著他們走了。
花兒心裡有氣,蹊蹺的是這氣不是奔著朝瑰,是奔著白棲嶺。坐在馬車裡看著馬上的他,總想把他扯下馬狠狠打他一頓。轉念一想,打什麼打,是自己的人隨便打,往後成了別人的夫君別人才不願意她打!
戒惡在一邊道:「關窗,冷。」待花兒關了窗,他又逗她:「貧僧看你對白二爺倒有幾分意思。倒也有情可原,白二爺在京城風頭正勁,又是這般相貌身量,你一個小姑娘有心於他屬實正常。」
「老頭兒你別瞎說,他哪般相貌了?一雙吃人的凶眼,我看上他莫不是我瞎了?」
外頭白棲嶺聽她一句又一句,冷笑一聲。懈鷹在一邊捂著嘴笑。如今二爺和花兒可不是從前光景了,那花兒愈發地伶牙俐齒,直氣得二爺臉要綠了一樣。
這會兒花兒又來一句:「年歲也不小了,名聲還那樣臭,可著京城找不到正經姑娘敢嫁他。這樣一號人,我可不要!」
懈鷹憋不住,嗤了一聲,見白棲嶺瞪他,慌忙打馬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戒惡悟了,才幾杯酒下肚就捂著額頭說自己醉了。白棲嶺直言他上回可是喝了一壇酒,戒惡就又吃了幾杯,順著桌腿坐在地上,要白棲嶺為他安頓一個屋子。
柳公見狀,知曉這老和尚藏酒量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扶他去歇息。要走之時,戒惡一把拉住柳公衣袖,睜開了一雙清明的眼。
二位老者在暗中對峙。
柳公在戒惡眼中看到一些故人才有的神情,但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了。
「方丈…你…」
戒惡眼睛又瞬間渾濁了,倒頭睡去。柳公因著那一眼,不敢離開他,就搬一把椅子坐在他的門前盯著。老人腰和腿腳都不利索了,坐了片刻就嘆口氣:終於是老了。
那頭白棲嶺搶過花兒的酒杯不許她再喝,花兒斥他一句:「要你管!」
白棲嶺不講話,最終用蠻力搶過了那酒杯丟到了地上,酒杯碎了,而花兒指著他:「白老二!你今日真是得寸進尺!在客棧對我呼來喝去,如今又砸我酒杯!」
「何止砸你酒杯,我還要收拾你!」白棲嶺一把扯過花兒,將她抱到餐桌上。身後的碟子碗因著被擠到一起發出脆響,還有一隻碗落到地上,啪一聲碎了!
白棲嶺臉上青筋暴跳,想來是真生了大氣,花兒動手打他,他將她手束在了身後,又猛地向前一帶,她就撞進了她懷裡。
花兒也生了大氣,在他低頭湊過來之時一口咬住他嘴唇,血腥氣彌散開來,像她養的小老虎在林間一口咬死一隻小鹿的味道。他吃痛,手握住她脖子迫她鬆口,她偏不,又用了力氣,瞬間咬下一塊兒皮肉來。
白棲嶺抬手打在她臀上,啪一聲,不重,她卻急了,抬腿踢他,卻將自己徹底踢進他懷裡。
他再打一下,力道更輕,揉了一把,見她力氣漸漸散了,手便粘連起來。
「去娶朝瑰!」花兒推他:「我不要你!你去娶朝瑰!」
白棲嶺埋首在她頸肩,咬她一口,解氣了,在她耳邊道:「我名聲不好、我凶、我老了、你別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