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棲嶺將計就計,他與霍琳琅,各守半張圖,各執半顆子,小心翼翼較量。
白棲嶺在黑夜之中奔跑,一直跑到茶樓外,聽到裡頭的人道:「昨兒夜裡那死的人不簡單,但應當不是白棲嶺做下的。別人盯得死,他始終未出來。他身邊無一個可用之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叫柳氏動作快些,不行就再想別的法子。我看那白棲嶺對那孩童算上心,許是真當成了自己兒子。不行就在孩子身上做文章。」
白棲嶺察覺到有人過來,便藏了起來。那人卻並未走過來,而白棲嶺聽到撲通一聲水聲,那人跳下了河。白棲嶺無心試探他,轉身跑了。
待他回到家中,懈鷹耳朵已磨出了繭,見到他回來就翻窗逃也似地走了。
下一日清早,雨還在下,霧散了。
白棲嶺推開窗,看到飛奴站在河對岸,正死死盯著他。白棲嶺的目光從飛奴身上如常移過去,似是與他不相識。他的反應令飛奴一愣:難不成他真的都忘了?
但飛奴轉念一想,白棲嶺是何人?他心機深沉,善用人心,又萬事都比別人多思幾分。他轉身去了茶樓,對那些人說道:「白棲嶺那暫且先不要輕舉妄動,你們尋那個柳氏,美雖美矣,卻美不到白棲嶺心頭上。換句話說,你們這個美人計,敗了。」
「可是霍…」
「他也不盡然都是對!」飛奴目露凶光:「既然千里迢迢要我來,就都聽我的!」
別人見狀不敢言語,大氣不敢出,屋內一片死寂。飛奴看著這些廢物,這麼久,那麼多人搞不定白棲嶺!
下一日,一條消息從蘇州河悄然出去,一直途經幾千里,最終到達額遠河邊。花兒聽到那密探說:「屬實是這樣。白二爺的確在江南,有人看到他要小販買東西。」
谷為先看了眼花兒,問道:「可去探了?」
「去探過,但那地兒看似尋常,實則都是霍家的耳目。我們不能接近,看不到白二爺本人。但逮著傳言中的小販問了一句,那小販說的倒是與白二爺能對上。」
花兒眉頭緊鎖,倘若說的是真的,這殺千刀的果然命大!
「我去一趟。」她對谷為先請命:「我倒是要去江南看看唱的都是什麼戲!他既然活著,就有能力傳消息出來,他卻裝死這麼久。」
「去歸去,若真的是他,可要冷靜。」谷為先勸她:「我看你這架勢像要手刃他。」言罷笑了:「帶人去,照之前說的那樣,將江南攪個天翻地覆,看看霍家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那我便去了!」
花兒故作鎮定,但內心卻風起雲湧不得消停,片刻不想等,徑直踏上了山高水遠的路途。起初她擔憂白棲嶺會死,轉念一想,這幾年他都沒有死,自然不差這幾日。她終於冷靜下來,放慢了行進速度,不僅放慢了,還拐道去別處玩了幾日。
自打出了松江府界,她的一舉一動飛奴都知道。原本以為她會火速趕來,卻不成想她先去別處玩了。
花兒進城那一天,剛停了一日的雨又下了起來。光景已行至春末,她終於看到了霍言山用來哄騙她的蘇州河。霍言山倒也沒說謊,那住處的確是推開窗就是水,那水似一汪靜潭,可比奔騰的額遠河消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