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還是笑,銜蟬怕他的目光,乾脆捂住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是定時晚上22:00
第116章 吹夢到西洲(十五)
光陰倏一下回到柳條巷那間破敗的茅屋裡, 情竇初開的她和他避開眾人,於昏暗中口津交換無師自通。銜蟬被關在三巷之時時常憶起那時,常憶常新。
為照夜燒水之時她掰著手指頭算, 一載、兩載、三載…七八載…當年她義無反顧離開燕琢城, 他們都以為不過一兩年,天下會大白, 白棲嶺卻對銜蟬說:但凡你認真讀史,天下易主看似一朝之內, 但那一步卻要跨越幾年幾十年。既然分別, 就別想著早日相見, 相見不了。我們都如長河一瞬, 不值一提。
一切都照著白棲嶺說的走,分毫不差。
婁擎死後銜蟬時常做噩夢, 說來也怪,他活著的時候,她幾乎不做夢,他死了, 她反倒怕了。在夢裡,婁擎掐著她的脖子叫她婁夫人;笑容尖刻陰冷, 罵她沒有良心;最後又哭著說:朕可以殺盡天下人, 獨獨沒有對你起殺心。銜蟬,朕真心喜歡你, 不是作為婁夫人的喜歡。
每當銜蟬夢到這個, 都會驚醒,而後抱著小盂兒吐上很久。
她以為三巷於她不過是白棲嶺所說的長河一瞬, 結束了就奔赴下一場, 可這一瞬它怎就過不去了呢?
水燒開了, 冒起了熱氣,銜蟬回了神,為照夜兌水。她這會兒覺得自己像一個小媳婦,在伺候辛勞一天後歸家的丈夫。這樣一想,臉又紅了。端著大木盆去屋裡,盆里的水晃來盪去,晶瑩水珠落在她的絲裙上,一下滾落到地上。
照夜忙上前接過,對她說:「你別管我,我在山上慣了。」
銜蟬嗔怪地看他一眼,輕聲細語道:「這裡是山上嗎?你在山上有女人嗎?女人不嫌你嗎?」
照夜忙舉起手:「我對天起誓,我…」
銜蟬擰他腰:「誰要聽你起誓?你快洗洗罷!」言罷噗嗤笑了,走進裡屋為照夜翻找衣裳。這些年的銜蟬也是怪,每年春夏秋冬都要制一身男裳,都是依照她腦子中照夜的模樣制的。墨師傅總笑她,說這人遠在天邊,多久能見還不知道,萬一見了身形變了,這些都用不上。銜蟬也不管那些,總之要備著。
嶄新的衣裳,都不是太好的衣料。銜蟬仍舊不懂驕奢,儘管她為白棲嶺做生意,起手都是大手筆,頭腦靈清果斷,是有了名號的「儒商」,可她還是質樸,質樸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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